“奴、是、是东宫司寝。”阿楠几乎哭了出来,泪珠落到新阳手上,吓得新阳缩了回来,“司寝就司寝,哭什么,我又未曾欺负你。太子醒来,就说是恒王兄闯进来的,与我没有关系,陆相作证。”
她小跑着躲到陆相身后,不忘拿手指着恒王:“刚刚是恒王兄要进来的,不是我要进来的,我去找阿姐。”
新阳胆子小,瞬息就跑出殿,灵祎被她说得糊涂了,她看着阿楠:“你在里面做什么?怎地衣衫不整。”
一个比一个傻,陆相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恒王,“恒王殿下自己同太子解释。”
灵祎跟着陆莳走出去,两人一出殿门,就见楚染被新阳拖了过来,楚染见两人同行,顿住脚步,“陆相在做什么?”
“看了一场戏,比起教坊的歌舞还要精彩,殿下错过了。”陆莳道。
楚染上下打量灵祎一眼,近前摸了摸她的发髻上的南珠,而后压低声音:“瓜田李下,你又忘了。”
灵祎一跺脚,气得眼眶就红了:“什么瓜田李下,还有新阳、还有恒王兄,阿姐又欺负我。”
“没有是最好,先与你说一声罢了。”楚染冷眼望着她,“下次再送吃食去相府,记得要双数的,三只粽子不够吃,我丢去喂狗了。”
“你……”灵祎瞬间就哭了出来,指着楚染半晌说不出话来,扭头哭着跑了。
身后不知内情的新阳看着黑夜里离开的背影,轻轻叹息:“喂狗可惜了,送我一只就够了,今年就没有吃到宫里的粽子。”
她嘟嘟囔囔,阿姐牵着她的手回殿,留下陆相一人站在廊下,她觉得不妥,小声提醒她:“还有陆相。”
“无妨,让她站着去。”
群臣欢欣,在宫门下钥前,楚帝吩咐散席,月色低沉,十步一灯,朝臣陆续退出桐花台。楚染放心不下太子,自己亲自将他送回东宫,吩咐阿楠好生守着,宫中不可过夜,她这才出宫去。
相府的马车依旧在宫门口守着,楚染登车时,陆莳在里面等着,等人上来就扶着她坐下,“太子如何了?”
“酒醉罢了,醒来再与他算账。”
“殿下舍得?”陆莳是话带着讽刺,太子今日确实疏忽了,不过瞧着殿下之意,气恼得好像是旁的事。她浅笑着将人拉近,楚染不愿同她亲近,往一旁挪了挪,“我想静静。”
陆莳就不好再碰她,静谧的黑暗中只能听到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今夜之事,想必已传入陛下耳中,贤妃的人在旁守着,却还是让恒王得了空子,她必然将此事说清楚的。
她凝视楚染静默之色,忍着很久,还是选择将人靠过去,“今日你恼了?”
“嗯。”楚染应了一声,咽下喉间的酸涩。
陆莳斟酌着词语,今夜之事确实有凶险,“陛下看重面子,不会将事情闹大,是以,这件事会默默处置,且这件事并未抓到把柄,究竟如何,还是看陛下的处置。”
究竟是恒王设局,还是王后筹谋,眼下无法得知,但心思叵测,陛下不会轻视。恒王积累这么久的好名声,在陛下心中多半会消失。
楚染担心新阳,这才给了他们时机,她忍不住道:“新阳之事,你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