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愈发面红耳赤,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拨浪鼓还回去?
妇人走到李彦面前,劈手夺过了拨浪鼓,又狠狠瞪着李彦,破口大骂:“有马车坐了不起啊?有马车坐就可以肆无忌惮撞人了啊?没见过这么过分的人!”
“小芦,我们走!”妇人抱起女儿,急匆匆地往前走去了。
李彦很想反驳,但还找不出理由反驳,内心说不出的憋屈。
“魏人,江留。”商人向李彦作了一揖。
“赵人,李彦。”李彦也只得回了一礼。
江留对李彦行过礼,也不再多言,跟身后伙计招呼了一声,商队继续上路。
李彦返身又上了青铜骈车,内心五味杂陈。
墨厘问道:“彦兄弟你脸色不大好,没事吧?”
李彦摇了摇头:“没事,咱们继续赶路吧。”
墨厘便挥动缰绳,重新发动了马车。
张良看李彦一脸憋屈之色,不由哈哈笑道:“方才之琐事,莫非彦兄弟也感触颇深,要萌生出什么人生见解不成?”
李彦想起幼年义父的教导,便侃侃道:
“昔者,范蠡佐越王勾践成王霸之业,功成名就之日,急流勇退之时。
“后携美人西施之手,泛舟于江湖,遨游于七十二峰,三次经商为天下巨富,又三次散尽家财,惠及贫贱之交、左右之邻、乡党之众,既成于善贾之名,更成于慈善之贤,世人皆称之为陶朱公。
“自古商人皆重利,若有陶朱公之德,实属难得。”
张良不由哈哈大笑:“陶朱公之德,好一个陶朱公之德!这陶朱公之德,是十之有一,百之有一,还是千之有一?彦兄弟,你太天真了!”
李彦纳闷道:“刚刚那个江姓魏商,不是就有陶朱公之德么?”
张良脸上笑容渐渐褪去,他的眼中闪烁着犀利的寒芒:“他非但没有陶朱公之德,而且我们今天必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