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打仗。
一旦杨肇基入京,来个其他人管理后方,前线将士也就不会这么气定闲神了。他们不信任后方的能力和节操,后方也不信任前方的忠诚。相互扯皮,自以为忠诚的行为只会彼此掣肘,虚耗时间、物资。
见密训也支持,颜曾看向黑龙云,指着北边东西连贯的大山,可见山峰上皑皑白雪:“黑将军,望山跑死马。我军斥候探马五十里,可那山上隔着上百里,也能看到我军虚实。若我军展开阵线,假设的确有瓦剌人,两万骑从山上冲下来,一人两马也不过分吧?”
黑龙云点头,假设有两万骑,一人两马真的不过分。瓦剌人若来,绝对不会只有两万骑这么点:“不为过。”
颜曾点头:“这就好,敌骑以逸待劳,突然杀出。等我军斥候来报时,敌骑也就杀到了眼前。请问,三万将士进攻吐鲁番,如何分心抵挡?若折个三五千,在座的诸位,都难逃国法制裁。”
瓦剌骑军与朵干那苦哈哈骑军是两个概念,张献忠能打下功勋三转的战绩,不是张献忠太能打,而是朵干土司联军太差。否则也不会被乌斯藏的法王压着打,也不会被叶尔羌,乃至是横跨千里的土默特、瓦剌人欺负。
黑龙云不甘心,他是土生土长的大同将门,孙传庭的
亲卫将,保举到前线来。若以正旅将的身份回中枢,总感觉丢人。
曾经的宣大老人,一个个都是他的顶头上司,让他如何能抬得起头来?
就连眼前,贺虎臣他还勉强心服,毕竟是实打实的军功。颜曾、密训都是沂州卫出来的,虽然是齐系登莱系将领,可他眼中依旧是资历不如他的人。却因为杨肇基的保举,都和他站到了一起。
曾经元从系的的中坚将领,与登莱系的第二梯队将领平职,这是黑龙云眼中的耻辱。知耻而后勇,所以对于军功的心思就更热切,也怀有更多的侥幸心理。
可他更知道失败的下场是什么,便哑火了。
贺虎臣见黑龙云熄火,也就不好再坚持继续打,他这个人为人处事比较中庸,不喜欢当出头鸟。黑龙云这边不挑头,他自然不会给自己惹事情,当即传令撤军回营。
连下午的炮击也给省了,两日半的炮击,打出的炮弹算上转运消耗,不下十万两。已经轰塌了吐鲁番东城,再打不打都是一样的。
可怜的辎重兵先把营中弹药运过来,现在又要运回去。炮兵先撤,在营中摆好炮位后是步军再撤,其次车兵与指挥中枢,最后才是高机动的骑军后撤。
吐鲁番东城废墟里,一面木板顶开废墟,各处都钻出人来,苏里唐拍拍大胡子上的尘土,穿着寻常锁子甲,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明军后撤,心中不甘。
任谁被堵在家门口挨一顿打还不能还手,都会憋屈,不甘。
“阿奇木,国师汗的侄儿来了。”
一个脑袋探出地洞,苏里唐放下望远镜,与亲兵一起跳了下去。
吐鲁番有一样神奇而庞大的灌溉体系,叫做坎儿井。暗渠从天山各处蔓延到吐鲁番周边,有直接从山谷河道引水的,也有竖井取地下潜流层水的。
汉朝开始搞的工程,后面不断增修。某种意义上来说,吐鲁番这地方的人,对打井、挖渠、搞地道作业,已经成了本能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