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拍死,又不能通过,还不能继续拖着,解决的办法不用想瀛洲本质情况,更不用想复杂的。从形势上判断,只能采取传统的办法,和稀泥。
说的好听了,就是折中处理。
这个稀泥,也只有他能弄,沉吟片刻道:“一步建好粗钢冶炼体系,乃痴人说梦,更弗论精钢生产体系。然而铁矿石运输虚耗过大一事不可不管,就先于瀛洲各处设立粗铁冶炼厂子。在辽阳增设粗钢、精钢冶炼体系,与鞍山
铁厂配套。”
“万岁爷圣明。”
崔呈秀恭维一声,朱弘昭只能摆摆手一笑,这算什么圣明?
顶多就是多冒一点风险,相信瀛洲文武而已。开了这个头,管好后续粗钢生产体系升级和精钢生产技术,瀛洲那边也翻不了天。
等内地钢铁产量拔高到一个令瀛洲仰望的高度,搞一系列的铁厂又算什么?
随后就是第五个问题,西北罪囚逃匿问题。
对于罪囚,别指望生活待遇有多好,又盼不到大赦的希望,吃不饱饿不死,还要进行高强度体力劳动,还有种种故意刁难。每个罪囚随时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经历着这样生活,看着身边的亲友倒下后再爬不起,都是以前的知识分子,自然会选择以后的生活方式。
等不来皇帝的大赦,他们又受不了这种惩罚,胆子小的结束自己生命以逃避苦难折磨;胆子大一点的,就会袭击看守,逃匿。
正因为屡屡袭击,看守他们的官吏对待他们更为苛严,导致更大范围的逃匿、造乱,完全一个恶性循环。
这东西和治水一个道理,不能光堵着,要给与罪囚一个希望。可这些人做下的那档子事,这个渺渺几乎不可触摸的希望,朱弘昭也不愿意给。
与前面的问题一样,这个问题也是不得不解决,两个极端选择就是把罪囚全砍了,要么给他们希望,也都是皇帝能裁决的事情。
但性质不同,对他们的恨,朱弘昭刻骨铭心。
崔呈秀垂着头,问题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再拖下去要出大问题。让皇帝早早知道,也是个预防。已经判决过罪囚,再搞诛连屠杀会有损威信;更不可能放了。
对于这些罪囚的恨,天下谁不恨?
士绅也恨这些以前的伙伴,这些混蛋不刺杀手段柔和的天启,当今这个屠夫能当皇帝?
朱弘昭宁愿将罪囚全剁了,也不会开口放过一个。
缓缓饮着茶,一旁侍候的曹化淳很贴心的端来点心,让皇帝吃着宵夜。
一门心思停留在吃喝上,吃了个差不多,换了一杯茶后,朱弘昭很为难的说:“细细思量,此关乎我《大明律》之威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可不察。放过法外一人,无异于助长百人、千人、万人怀侥幸心理,以身试法。”
“我《大明律》公正无私,国朝依法而治,方能使天下人知法不可犯之根本大理。若一时心慈,致使法网疏漏,无异于鼓励天下人犯法违禁,有不教而诛之嫌,不可取。”
说着看一眼崔呈秀,崔呈秀明白了,顿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