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另一本奏折,看了看是杭州的,看完朱弘昭又笑了,轻轻一叹道:“杭州繁华,朕也向往的紧呐。”
韩锦儿只是轻嗯一声,似在呢喃并不接话。
仔细奏折,原来是今年正月初四,从南直隶及浙江北部各卫所征发的卫所军集合在杭州大营,都是支援福建巡抚南居益与荷兰人作战的援军部队。
这批部队会在杭州大营训练三月,总共有九营兵马,预防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报复而准备的。说起来好笑,从万历中期就来到东南海域的荷兰人,竟然一来就要让大明断绝同佛郎机等国的贸易,要取得与大明的垄断贸易。
大明只能和他做生意,不仅不能和西方各国贸易
,还想霸占大明与东南亚的一些藩属国之间的航线。
自然不会有人答应,这就打了起来,断断续续打到现在。两月前福建巡抚南居益在又一次的谈判时,发现荷兰人的头目混在谈判队伍里,直接给扣留,颜思齐的水师部队出动,将荷兰人的船队给灭了。
俘虏了才知道,原来这伙人一直游荡不远离去,就是因为担心十几年前的通商使命没完成,回去会被治罪。就一直像块牛皮糖一样,仗着船快骚扰着东南沿海。
台湾的荷兰人已经让颜思齐给剿了,此时的荷兰人在澎湖列岛上修建了要塞城堡,杭州大营训练的士兵,就是要去攻坚的。
可在杭州,发生了兵变。
原因很简单,湖州乌程兵在杭州吃酒,听到士子们酒后谈论浑河血战,这些世子更全面的进行分析,认为川浙兵将领有贪功搏名的成分在,才在明知沈阳丢失的情况下还要孤军前往。
戚家军第二代部队,在浑河与白杆兵第一代都打
光了,乌程人一直是戚家军的骨干力量,也是南军的骨干魂魄所在,听到士子们说川浙兵是自己找死,自然不乐意,吵不过,喝了点酒就打了起来。
军汉和士子斗殴,官员处理起来向着哪边,这是不需要说的。
于是第二天,杭州大营情绪不稳。夜里杭州灯会时,一家花灯失火,再次引发大火,大火燃烧,杭州大营的新军以救火为借口,冲出立在钱塘门的杭州大营,劫掠近十个街坊。
如果不是第二天有戚振宗率领的第三代血统纯正的戚家军即登州卫南下军队赶到杭州,兵变将会失去控制。
仔细看着奏章,朱弘昭不觉得兵变有什么错,吃不饱拿不到军饷,还要受欺负,众怒之下哗变也是正常的,相当于一次罢工,并没有出人命,还在忍受范围内。
可气的是杭州知府,这是个天大的肥缺,竟然在兵变前仗着文官身份,压迫杭州大营处置斗殴的湖州
乌程兵,这才是兵变的直接导火索。
最后,他再次感叹,杭州就是繁华。
别地方,也就正月十五弄弄灯会猜谜什么的,杭州是连续十五天,正月十五更为隆盛。怪不得杭州平均每三年就要一次大火,纯属活该。
街坊上,各家灯会时会各种攀比,比花样,比数量,那么多的灯汇聚在一起,一盏出意外,大火蔓延全城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提朱笔,慢悠悠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阅字,写到:“杭州知府失职,削籍,另选能员赴任。以左佥都御史杨涟为杭州巡抚。另,杭州繁华,与苏州、广州同加巡抚以示隆重。信王无封地,部阁共议,可否以杭州封信王。”
杭州的知府,哪怕海瑞过去,不贪污,各种例钱只要不拒绝,也能年入十万雪花银。这可是仅次于漕运总督、盐务总督的天下第三大肥缺!
都说杨涟廉洁,他倒想试试,是说的廉洁,还是真的廉洁。
至于信王,杭州的美女,估计会让他满意吧。一个沉浸酒色繁华的信王,才是好的信王…
在宫里,没人能管他,他都管不住自己。他相信,把信王放到杭州,下面的人长点眼色,也会放纵信王,没有管制的信王,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