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是的,奴婢今夜查勤,见坤宁宫缺勤,就跑来。来不及解救殿下,只能先将奸贼诛灭。”看一眼水漏,曹少钦语句轻快:“再有半刻,当勤宫女就至,奴婢去为殿下取衣。”
曹少钦说罢就朝寝室外间跑去,朱弘昭将剑挂在墙壁上,转身看一眼面色渐渐恢复人气的张嫣,微微点头后大步走了出去。
家族灭亡的灾难消弭了,张嫣想到自己失身的委屈,抱着薄被嘤嘤哭泣。
寻到冕服,朱弘昭指着几件:“先将遮体的穿上,出了寝宫再说其他!”
“殿下,外面酷寒…”
“莫啰嗦,冻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
套上冕服,大带、绶带、缀玉配件揣在怀里,这对师兄弟一个在前探路,一个在后跟进,出了坤宁宫。
寻到谷平海的尸体,朱弘昭已经冻得浑身发僵,在曹少钦帮助下,脱下冕服再一件件将里面的衣服套上,扎上大带,挂上玉坠。
此刻朱弘昭已经冷的将要失去意识,他躺在谷平海尸体上,喝完曹少钦最后的酒,曹少钦则趴在朱弘昭身上为他暖和身子。
“师兄,今日大恩…咱…咱永生不忘…”
曹少钦呼着白气,牙齿打颤:“奴婢也只是为自保,一旦天子知晓,殿下、刘公、奴婢都会死。”
坤宁宫,张嫣听着师兄弟两个对话匆匆离开,裹着薄被出来,看到一只朱弘昭的红袜子在屏风下,急忙过去捡起来。
再细细检查一遍,确认再无遗落后张嫣回到寝室,检查香鼎,看着未烧尽的香木,她的脸色青的可怕
,她竟然被自己手里的宫女算计了!
匆匆返回床榻,将散乱床榻铺整,正要拿布巾将上面的羞人的斑驳擦拭干净,下一班当勤宫女赶来,张嫣只能缩回床榻上,躲在薄被里发抖。
她怕,她害怕这事情暴露。
后半夜醉醺醺的天启摆驾坤宁宫,迷迷糊糊中说着和齐王打赌什么的,就抱着张嫣入睡。张嫣身子渐渐平稳,脑海中满是朱弘昭。
第二日天色麻亮,张嫣为天启梳发,老太监领着两名宦官督促宫女撤换床榻上的褥子,看到上面的斑驳,老太监欣慰的笑了,对两名宦官点头。
一名宦官提笔写到:“天启二年十一月十八日,封齐王,上置家宴邀福王、齐王、信王。宴中上与诸王同乐,意气风发,夜幸后宫。”
“陛下不好了!”
一名中年宦官慌慌张张跑进来,趴伏在地:“昨夜齐王殿下没有返回寝宫,那个谷平海年老力衰被齐王殿下压倒,冻毙在乾清宫与宫门之间,齐王殿下彻
夜受寒,伤寒甚重!”
“什么?”
天启勃然大怒,喝问:“其他随行人呢?”
“两名挑灯宫女亦是冻毙,神情恐怖似乎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张嫣手里拿着木梳,紧紧握着,秀眉挑着:“太医呢?”
“已遣人去唤执勤太医,现齐王殿下气若游丝,高烧不退说是要见陛下。”
天启上去一脚踹翻这太监,暴喝:“怎么不早说!摆驾!摆驾!”
张嫣拉住天启,脸色很是紧张:“陛下,齐王殿下伤寒发烧,自有太医在。不到最后,陛下绝不能去看望齐王殿下,不祥。妾身先去看看,再说齐王吉人自有天相。他征战杀伐无数,命硬!”
张嫣认为自己是害怕,害怕这位齐王发烧说了不该说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