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虫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这时候还没有冷冻技术的普及，一般在菜场卖菜，其实也就做半天生意，到中午之后，卖剩下的菜就不多了。

我来到这个菜摊前面，正好赶上这菜摊的老婆婆在收摊。

她的行动有些不便，动作缓慢，却是费力地独自收拾这摊上的菜。

我急忙上前帮忙。

老婆婆见我过去帮她，却连声说不用。

见我还是执著帮她，她也就没有再拒绝，而是一个劲说谢谢。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很快就把这些菜都收起来，还有一些发黄的菜叶，老婆婆把它们放在一边的筐子里，虽然说看上去散乱，但却是有规律的。胶菜叶子，青菜叶子，菠菜叶子还有一些黄了一半的大蒜叶子等等，按照规律放着。

我有点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既然要扔掉了，又为什么要按规律放呢？或者你不打算扔，可是你又为什么要放得这么乱呢？”

我用的是刚学来的乌阳话，虽然有点生疏，但也能表达意思。老婆婆解释道：“这是给那些穷苦人留着的。”

我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这当中的道理。

这年头其实还是有很多人吃不起菜的。

他们不舍得花钱买菜，很可能一年都吃不上几回新鲜的菜，他们能做的就是到菜市场来捡菜。

而一般码得太整齐的菜叶子，他们是不会捡的。

他们觉得这样的菜叶子或许还可以卖。

如果把这菜叶子全打乱，那又需要费他们很多挑拣的功夫。

所以这老婆婆是在悄无声息地做着一件善事。

而且我估计行善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我问道：“你在这里摆摊多少年了？”

老婆婆脸上笑容绽放：“这个小菜摊啊，我公公在的时候就有了，后来传给我老伴儿，又传给我儿子。”

“我一直在这里帮忙来着，这阵子我儿子病倒了，我就自己在这里卖菜，这市场少了我们可不行。”

把卖菜当成一种职责，而且能把行善当成一种日常，这种行为让我很感动。

我帮着老婆婆把菜背起来：“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