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重创的战马从背上甩下来的骑兵胸口或脸部猛刺!
发狂的清军骑兵潮水般涌来,一排排的撞死在枪尖上,同样的,这些勇敢的长枪兵也被他们一排排的踏翻,双方的战术变得极为简单粗暴,就是对拼人命,比拼承受伤亡的能力,谁先受不了就先崩溃!
明军弩兵在后方换上连箭杆都是钢制的重型弩箭,绵绵抛射,沉重的弩箭下雨似的落入清军骑兵中间,连人带马一并射翻。悍勇的清军骑兵一路冲撞,砍翻了五排长枪兵,已经深深的锲入了明军方阵中央,按理说,打到这个地步明军该崩溃了。然而王若宾已经组织起了三百名山东大汉兵,给他们披上重铠,一声大吼:“跟我上!”带着他们冲上去,抡起大斧照着清军骑兵猛砍。这些并不是正规的重装步兵,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绝境之下,这些原本很普通的士兵爆发出令人胆颤的强大战斗力,怒吼着上劈甲将,下砍马腿,而清军骑兵打穿长枪兵方阵的时候动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有点跑不动了,面对这些刀枪不入的怪物,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傻眼,窝囊得让一群临时客串的业余重装步兵砍得人仰马翻。他们的灾难还没有结束,天鹅哨骤然响起,熟悉这种死亡之音的清军骑兵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遁声望去,只见雪尘翻滚如墙,蹄声震天动地,红色小旗迎风飘舞,早早后退蓄势的两百天雄军枪骑兵排成两排,如同两道飞驰的铁墙朝着他们猛撞过来!
又是该死的骑墙冲锋!
大概是因为兵力有限,所以这次天雄军枪骑兵压缩了间距,两名骑兵之间的距离从原来的五米被压缩到不足三米,几乎是膝盖并着膝盖,挟着无以伦比的动能狠狠撞入清军骑兵蜂腰部位,小刀切黄油似的一切到底,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已经被明军步兵顶住,速度大大放慢的清军骑兵不是被他们一槊刺翻就是被他们生生撞飞,上万骑兵竟然被两百来名枪骑兵生生切成了两半!早在大凌河之战的时候清军就尝到了骑墙冲锋的厉害,可是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没能想到克制它的办法,对于清军而言,发动骑墙冲锋的天鹅哨声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恐怖的声音,是不折不扣的死亡之音!
枪骑兵冲锋永远是战场上最华丽、最令人震憾的场面,只要是个男人,都会为之血脉贲张,热血沸腾。看到枪骑兵刀锋破竹般将清军骑兵拦腰切开两半,如入无人之境,原本已经有些溃败之热了的明军士气大振,放声狂呼:“万胜!万胜!”全军之士手持长兵,奋勇争先扑向敌军,一下子又将清军给顶了回去。打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可以确定,清军针对渡口的奇袭是失败了,针对卢象升的斩首行动更是失败得很彻底。他们低估了卢象升,他远比他们想的要强大,哪怕手里只有一支超
级杂牌军,也能从满洲铁骑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凿穿了整个战场的枪骑兵在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中返回明军方阵左翼,由始至终,清军都没能阻挡住他们,不管是枪骑兵发动攻击还是撤退。尽管满腔不甘,清军骑兵还是撤退了,他们的动能已经耗尽,死伤也相当惨重,必须退下去喘一口气才能再次发动进攻,一味猛攻是不行的。
卢象升冷眼看着他们撤退,没有发动追击。他手里只有两百枪骑兵,想追也追不了。看看战场,人马死尸横卧一地,在这场惨烈的交锋中,清军只怕已经打光了五六个牛录,以他们承受伤亡的能力,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吧?
其他将领都是一样的想法,都说:“建奴肯定坚持不下去了,他们能有多少人跟我们对拼!”
话音未落,海螺号响起,沉郁而苍凉,清军骑兵迅速重整、集结。众明军将领骇然:“还来?这些建奴都疯了么?死了这么多人,还要继续拼下去?”
卢象升冷然说:“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不死,他们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会继续
冲锋的!不过不要紧,他们还有什么花样,只管使出来,我就在这里等着!”回头看了一眼西岸正在抡着工兵锹奋力掘土,构筑土垒的民夫,说:“让他们加快速度,早一点把土垒构筑起来,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就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数匹骏马嘴里喷着白沫,踏着坚飞驰过辽河,打老远就狂叫:“肃毅侯!肃毅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