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第带领六百名射士登上码头的时候,虎兵已经将那两千萨摩藩的部队直接打崩了。那些连竹甲都没有,只
有一杆竹枪的足轻首先崩溃,连十字枪都刺不动虎兵的匈甲,一根削尖的竹子有卵用!在目睹杀得性起的虎兵将虎枪当长鞭舞得呼呼作响,把好些足轻抽得头鼎爆裂脑浆四溅之后,他们尖叫着扔下竹枪撒腿就跑…丢脸肯定是丢脸,但总比丢掉性命强一点!袁宗第咋舌,这帮蛮夷也太猛了吧,新军在旅顺就是跟这样的对手打吗?到底是怎样打赢的啊!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他又觉得心理平衡了,河洛新军连这么恐怖的对手都能打败,他们这些由破产农民组成的流寇输给河洛新军,又有什么好丢脸的?
罗老三的鬼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老大,在想什么呢?再不动手人就要让这帮蛮夷杀光了!”
袁宗第回过神来一看,好家伙,日军已经兵败如山倒,连武士都扔掉了武士刀,加入逃跑的行列了。他狞笑一声:“不用弩了,给他们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些射士是过来支援虎兵的,已经作好打恶仗的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有想到虎兵这么猛,以少打多轻而易举地
打崩了两倍于己的敌军,还支援个屁啊。不过流寇们既然来了,总得捞一把,不能白跑一趟啊,于是大家背好破阵弩,拔出横刀朝日军猛扑过去。现在日军已经兵败如山倒,虎兵不屑在这群吓破了胆的残兵败将身上浪费体力,但流寇们是不会吝啬自己的体力的,他们的甲重量仅相当于虎兵的三分之一,轻便得很,追上去连砍带刺,逮到一个就撂倒一个。不少日本武士逃着逃着身体就僵住,再也跑不动了,低头一看,靠,胸口多了一截血淋淋的刀尖呢。横刀拔出,他们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蹬上几下小腿,就被一刀砍掉了脑袋。
明军士兵手里提着血淋淋的人头,挥舞横刀疯狂追杀他的士兵,有些嫌跑得太慢甚至连铠甲都扔了,赤着上身追杀逃敌,这一幕看得岛津怒志、桦山好古等人眼皮狂跳,一股凉气从脚底冲直,直透脊梁。以前他们一直觉得汉人很懦弱,很麻木,早已失去了汉唐时代那尚武好战的传统,不再值得敬畏了,现在他们才发现,狼始终是狼!也许那个民族会被平淡的生活磨掉棱角,也许那个民族会被某些天才统治者以种种不可思议的奇葩政策废掉尚武之风
,但是两千多年来,征服的血液一直在这个民族的血管里流淌,一旦被唤醒,周边国家和民族的末日就到了,比如说现在!
————一个从黄土高原走下来的小小部落最终竟征服了东北的白山黑水,漫天风雪的朝鲜,遍布沼泽密林的湖南湖北,征服了广东广西连绵千里的大山,征服了河套平原,最强大的时候甚至将战旗插到乌兹别克斯坦,两千年来屹立不倒,这样的民族竟然被人认为是软弱的,不好战的,这简直就是老天爷跟全世界开的最可怕的玩笑。不好战,不嗜血,汉族凭什么成为世界最庞大的民族?不好战,不嗜血,如此辽阔的疆土哪里来的?充话费送的吗?从被泛滥的黄河逼得别井离乡,踏上生死未知的征途的那一刻开始,征服的血液便在我们远古先民的血管里燃烧,几千年来不曾断绝,每一个王朝都是以开疆辟土拉开序幕,即便是被认为比较软弱的宋朝,也发了疯似的从周边民族那里抢夺生存空间,所以才有了河湟开边的功绩。不过,跟欧洲那种把别的国家打下来,将那片土地上的一切据为己有的掠夺式征服不一样,中国的征服是直奔对方的土
地而去,就是要将那块土地打下来变成自己的土地,至于那块土地上的民族…要么彻底消失了,要么被迫迁到更荒凉更贫瘠的土地去挣扎求活,等哪天那头嗜血的狼发现这块看似荒凉贫瘠的土地也能种庄稼了,他们还得面对相同的选项:灭亡,或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