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流寇老营精锐,全灭。
张献忠痛苦的扔掉帽子,揪着自己的头发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不管是两千老营精锐的折扣还是孙可望这名悍将的死,都让他痛彻骨髓,然而现在他连哭的时间都没有,河洛新军在灭掉了他两千精锐之后,炮打得更猛了,而且他们的步兵开始
朝山口进攻,试图攻陷山口,将帝子庙团团包围,真到了这一步,张大王基本上就是咸鱼了。他看到,主动山口的都是一些身材异常高大,浑身包裹在厚厚的铁甲里的怪物,扛着大斧大步而前,防守山口的流寇拼命放箭和投掷标枪,却伤不了他们分毫。而跟在这些怪物后面的是一群掷弹兵,横刀咬在嘴里,手里拿着一枚枚长柄手榴弹拉火,使出吃奶的劲扔向流寇的营盘。手榴弹雨点般落下,流寇的营盘里爆炸连连,一片哀号。冷兵器时代作战,士气至关重要,张献忠的兵力比起薛思明来要多出六倍不止,问题是被榴弹炮火箭炮轮番轰击,又被手榴弹炸得一塌糊涂,他们是一点士气都没有了。当看到重装步兵用大斧生生砍开寨门冲进来之后,把守山口的流寇便崩溃了,要么投降,要么逃窜,河洛新军黑潮潮似的涌过来,摧毁营盘,向张献忠的侧后翼包抄过去。
现在,造反专家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如何保存实力了,他得想想该如何保住自己的老命。
河洛新军一个营寨一个营寨的啃过去,势如破竹。对于他们而言,最大的问题不是如何拿下这些只有几百人防守的外围营寨,而是如何在最短时间之内摧毁拒马、鹿砦之类麻烦的东西,清理出一条通道让骑兵通过————这确实比攻下这些营寨要费事一些。祖大乐那一千关宁铁骑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由于在山间枪骑兵施
展不开,所以这些关宁铁骑人手一把马刀,就等着大开杀戒了呢,可是这打了半天,连山口都没有通过,玩毛啊!
祖大乐正想跟薛思明说上一声,突然山口那边传来一阵大喊:“张献忠逃了!张献忠逃了!”
火光冲天的帝子庙大营,后门大开,张献忠带着一批老营精锐夺路而出,纵马下山飞也似的朝着崤山方向逃窜。此时他整个防线都乱套了,众多流寇呼天抢地,奔走若狂,一度堵塞了道路,那些老营精锐毫不手软,遇见挡路的便挥刀砍杀,直杀得人头滚滚,硬是让他们砍开了一条路,绝尘而去。至于那数万流寇的死活,不管了,能活下来是他们的福气,死了也就认命,只要这些老营弟兄还在,他一年半载便又能拉起数万人甚至十几万人的队伍!
祖大乐破口大骂:“他妈的,跟我上!”一脚踢在马腹,辽东战马狂嘶,一发炮弹似的窜了出去,飞身从残存的鹿砦上跃过,追向张献忠。一千关宁铁骑纷纷纵马紧随而上,如同一股铁流奔涌而去。大家都是骑兵,可是骑兵跟骑兵是不一样的,流寇中的骑兵大多是半路出家,或者是投降的边骑,对上关宁铁骑就是一群咸鱼!关宁铁骑速度极快,从盲目逃窜的流寇中间直踩过去,他们甚至不屑于挥刀砍杀
那些四处乱窜的苍蝇,只是咬住张献忠不放。只是眨眼之间,关宁铁骑便咬上了张献忠老营的尾巴,高碳钢铸成的马刀扬起,构出一幢幢青灰色的合幕,刀光闪过,这些半桶水的骑兵残缺不全的尸体从马背上栽了下去,这基本上就是一堂生动的、让每一个幸存者刻骨铭心的骑马与砍杀教程,一千关宁骑兵横冲直撞,怎么砍怎么有,挡在他们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张献忠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