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兰还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儿,周围丫鬟随从包括邰夫人在内全都盯着他们,老方丈也挪动视线直直对上柳宁的眼睛。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方丈看人自然也要通过这扇窗户。
良久,方丈才讲话:“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琼王妃一身本领,心地善良,自是当得起活菩萨一词,只是世态动荡,人心险恶,万莫保重!”
说完,竟也不管众人了,抬脚便走。
纪慕兰回过神来喊人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感到很抱歉:“对不起呀,三弟妹,本想开个玩笑,哪晓得这方丈说这样一番话,倒显得有些沉重了。”
柳宁无所谓的笑笑:“没事,我心宽。”心里却免不了嘀咕,这老头儿啥意思呀?
保重?是说她即将有危险吗?
方才接她们的小沙弥走上前来:“各位贵人,寺里已经准备好了厢房,请大家稍作休息片刻,晚一点贫僧带大家上香。”
“好,麻烦小师傅了。”
由于邰夫人东西少,人也少,大家便分在了一个院里。赶了半天的路,又是爬山,众人都累了,便回到房间各自安排。
灵隐寺路途远,所以要在寺里住一晚。
秋蝉帮着柳宁整理好铺盖帐笼,便随着柳宁一起到纪慕兰的房间说话。
现在是未时,小沙弥说要申时才上香,足足还有一个时辰呢。这会儿寺庙的厨房正在给她们准备斋饭,柳宁嫌一个人吃饭没劲,刚好和纪慕兰一起做个伴儿。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彩蝶的抱怨声:“咦这厢房好脏好臭啊,垫的褥子都黄了,公主,这怎么住人啊!”
纪慕兰好笑:“我都能住,你这个做丫鬟的倒比我这个公主更金贵了?”
事实上,作为皇室公主,纪慕兰以前可挑剔了,就算是嫁给蒲家有所收敛,也还是十分金贵的。只是这次经过生产大关之后,人显得平易随和很多,能活着已是不易,又何必为这些小事烦心?
再说这里是佛家静地,这么多人都不嫌弃,她嫌弃什么?没得得罪了神灵。
彩蝶没办法,只好撸起袖子开干:“公主,那您去椅子上坐一会儿,奴婢给你打扫一下,顺便把所有的被褥全部换成我们带来的。”
由此可见,彩蝶虽然性子浮夸,却是个贴心忠心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