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志重重一拍案台,“啪”,盏中满沿的江南佛手铁观音一绺茶水湿了一大片,之后落地又是一树三尺长的干枯梅花枝丫。
“埋汰旮旯,吴明要是敢对吴家不忠,老夫见他一次凶他一次,百年之后不许他入吴家祠堂!”
“杨族长,你族中杨方圆也是,平时四处游荡,这都三天了还没有一点消息,完全不应该啊!”
“吴族长,自扫门前雪,可不能这样专指他人短处,咱们杨家与吴家依计而行,已经捉了孟婆郡顶上三道其二,不如人的是费家吧!”
“杨族长,言之有理。费家人平时利索至极,如今这一次,莫要做了千年老鳖让人笑话。与五斗米道交往过甚,可非三天两月的事了!”
“……”
陈静一时尴尬至极,没想到吴长志与杨明利自满又自负之心如此之甚,要是早一刻知道,也便不如此发问了。原本飘然亭一家人,这一言就算是一家说两家话了。
陈静越女剑一横,轻放在案台上,一声“咚”,之后悠悠说道:“罢了,罢了,罢了。空在堂中一番争执,不如等各自派出去的家丁回庄,再行汇总而运筹帷幄。如此一番口舌之争,终是徒劳,还伤神!”
吴长志与杨明利缓缓止住了跳动如孟婆江波的嘴唇、翻滚如孟婆江浪的心跳,各自又回坐其位。
吴长志不得不端正了江南佛手铁观音,轻咽一口“咕噜”下肚,慢悠悠又道:“三天了,整整三天,老夫倒是想看一看,费大德是心比天高,还是确有其能。莫不如那一些喝多了五石散兑酒,浪得虚名又虚有其表,好看的皮囊比比皆是啊!”
杨明利白了一眼吴长志,径直也端正了江南佛手铁观音,一边冷冷的说道:“吴族长,你可别这样说风凉话,要不是纯依香儿女侠早有交代,只怕你喝五石散兑酒不比费大德少多少吧,啊?”
杨明利话音刚落,径直低头满饮江南佛手铁观音,一时倒也未见到吴长志极速闪过的一绺狰狞。
吴长志长叹一声,又道:“莫不是费大德忘记了纯依香儿女侠之言,真的喝多了五石散兑酒,把飘然亭中的大事放脑后去了吧,……”
陈静一时无语至极,旋即悠悠又道:“吴族长,如此说来与逞口舌之争又有何异?还是等吧,在下在此,即使等来了张礼也无妨!”
吴长志一时无言,径直又缓缓低头轻咽江南佛手铁观音,一口,一口,又一口,好似一副极其口渴的样子,之后长舒一声“啊”!
杨明利听在耳里、笑在心里,吴长志此举有辱斯文,与圈中牛马全然无异,或者就是一头驴。
正当杨明利极其镇定的放下了江南佛手铁观音之际,杨家家丁一脸丧气而又哀怨的回来了,一副怂货的模样轻声道:“老爷,老爷,杨方圆他,杨方圆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