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闻言一时尴尬至极,如今好心又被当成了驴肝肺,做人真的好难,做好人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千难万难总要有人做。
陈静也不与费华过多计较,缓缓长叹了一回气息,一边又悠悠说道:“费公子,此言差矣!你这明明就是无端端的作践自己。你要好生想一想,倘若你命绝于‘露水营’,费员外与甄夫人又当如何?”
“你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可是大不孝!你们读书人都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如此轻薄自家性命?轻薄自家性命那就是轻薄堂中父母之命,实则大为不孝!”
“费公子,自古都道读书人深明大义,你又如何能一根筋呢?倘若如此,这不是寒了费员外与甄夫人之心?这不是寒了费员外与甄夫人十数年来的养育之情?”
“……”
费华一时恼怒,旋即右手指住营房外,又道:“费华未请你来,费家又未请你来,何故多此一举?”
“你还是走吧,也别在费华身上再浪费一时半刻的功夫了。只要费华入了‘露水营’,就没打算出去!”
“至于杨家姑娘,本就与费家门不当、户不对,去留自便!”
“……”
陈静极度无语,倘若费华是自家弟弟,早就闪过去了一耳刮子,如今都到这一个节骨眼上,还如一条硬邦邦的骨头,必定粉身碎骨。
有道是:变则通,通则久。
陈静紧握越女剑,长叹一声不再理会费华,径直又步去杨紫身边道:“杨紫妹妹,你都听见了,与这样的汉子耗在这里,你心甘吗?”
“咱们还是先出去,然后再寻万全之策。你家爹爹也都与本谷主说了,早晚会有文书到孟婆郡来!”
“杨紫妹妹,趁现在,就趁现在,起来走吧,起来一起走吧!”
“……”
杨紫摇了一摇头,径直缓缓又道:“杨紫妹妹多谢姐姐,只是,杨紫妹妹怎么能负了杨家声名?孟婆郡‘张杨费吴’之名,杨家一直在费家之前,费家又如何高攀杨家呢?”
“杨紫就要留在这儿,费家都不走,杨家岂能独自一个人走?这不是有辱‘张杨费吴’之名?更让那一些有心之人看了笑话,……”
“姐姐,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一个人赶快走吧!真的,一个人赶快走吧。要是被张锋小儿捉住,杨紫妹妹的罪过那就更大了!”
“……”
陈静闻言极其来气,一边指住杨紫,一边又扭头指了一回费华,愤愤不平道:“哎,本谷主真不知说你们什么好!倘若不是孟婆郡四大家,或许真能成就一段佳话!”
“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又都是为名所累?说你们浪得虚名又不妥、说你们虚有其表也不对!”
“如此,你们让本谷主情何以堪,让本谷主情何以堪啦!”
“……”
陈静心中骤起不快,一时越女剑剑鞘重重杵地,接着低头沉默不语,感觉又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不是剑上功夫不如人,而是身边的这一些人实在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