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老徐娘先是一怔,而后掩面半嗔半笑道:“马大人,你是张太守身边的大红人,何故如此说话?”
“咦,马大人,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要是浪得虚名了,这可不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所为!”
“……”
马文一双袖子极速如狂风暴雨打初荷一拂,一边又长吁短叹了一口气息,之后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声“哎”。
“两位,两位,两位高人呐,在下是心诚而恭请,又是由感而发,掌柜的又何苦挖苦在下呢?”
“一个是孟婆郡人见人爱的客缘斋掌柜;一个是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秉承‘天志’的谷主,在下若不求二位高人,又当去求谁?”
“难道让在下去求寺庙里的一个又一个不会说话的泥菩萨?又还是去求上清派的嫡传弟子陶弘景?这都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这一些年来,两位高人都曾不顾自身安危,常救人于危难的人,一念是善那就是活生生的女菩萨啊,在下又何必舍近而求远呢?”
“在下身为土生土长的孟婆郡人,自当为孟婆郡大小乡民着想。可不想孟婆郡之名毁于一旦!”
“……”
陈静与半老徐娘瞅见马文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一时肃然起敬。
毕竟,当今天底下诚心为乡民着想的好官确实不多了,眼下官场中人大多浪得虚名求财又求权,或者还又沉醉于五石散兑酒中。
刘家一姓之败,大抵如此。
半老徐娘旋即裙摆一正,双袖盖手,半弓了身子毕恭毕敬与马文行礼道:“客缘斋掌柜半老徐娘与马大人请罪,方才心直口快之言,还望马大人不要记在心上,更请马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咯。”
“老娘身在孟婆郡已过去了数十载春夏秋冬,虽然张太守并未把老娘看成是土生土长的孟婆郡人,但是老娘也当自己是孟婆郡人了。”
“马大人尚有为难之处,不妨一说,凡是利国利民之事,老娘我绝不推辞一字半句,更舍得客缘斋积累多年的钱财,……”
“……”
半老徐娘侃侃说来,一时温暖了马文渐渐冰凉的心,马文从心底里一绺感动,好似久别遇亲人。
马文张弛之间瞅了一眼陈静,更希望得到幽嫣谷墨家的支持。
陈静一时心知肚明,旋即拱手又道:“马大人,虽然本谷主至今也都还没弄明白究竟是不是孟婆郡人,但孟婆郡确实算是本谷主的故乡,马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马文一时心宽,旋即又扭头瞅见天际的最后一线霞光落下,一边又缓缓说道:“如今张太守想‘天下第一郡’之名,日也思、夜也思,就想方设法的让孟婆郡人丁兴旺起来。”
“这不,张太守才在孟婆郡下了一道太守令:凡年过十四不成家立业者,皆有大罪。青春年华者,倒也罢了。可是,还强行结缘不许鳏寡,这确实有悖人伦天道。”
“试问,生而为人,人即是人,又岂能做圈中猪狗?倘若如此,张太守堂中还有一位老娘,若要太守与乡民同法,莫不成还要给太守再寻一个爹?寻一个‘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