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以指替刀没多久的功夫就剃下了刘一腾一头霜华白发。
正当老头剃完刘一腾最后一根霜华白发之际,突然就由指变掌合十于胸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陈静一时心惊,旋即右手轻轻一探老头鼻息,又极速把脉,不由惊呼道:“老伯大师,你这又是何苦呢?这,这,自断经脉!”
“老伯大师,老伯大师,老伯大师,小女子还说等你收完了弟子,伤愈再来请教家事,只可惜,……”
“……”
正当陈静低头难过之际,从今之后,关于“姥爷”的家中旧事,又如风中的柳絮再也寻不着踪迹。
刘一腾双掌合十,对陈静鞠躬缓缓又道:“施主,众生皆苦。师傅已然圆寂,还请施主自便。”
“如海,恕不远送!”
陈静一时确实无话可说,径直缓缓起身,对老头尊容三鞠躬,旋即斜持越女剑,接着飞身跃上了大白马,离开了倒海寺。
驾、驾,……
陈静心里一时空荡荡的,都说落叶归根,落叶四时飘零,又有几多落叶找着了泥下的根支呢?
白影骤停,客缘斋至。
“客官,客官,客官,你从那里来?一路风尘仆仆,里面请!”
店小三极速拉过大白马,店小二极速迎陈静进了屋去。
哗,
已经过去了十年,客缘斋还是十年前的一应摆设与布局,真是十年如一日、一日似十年。
陈静找了一个靠墙角的桌子坐了下去,越女剑斜放桌角,又缓缓取下了面纱斗笠,扭头之间这才发现客缘斋中三三五五的食客不少。
“店家小二哥,一路行来,确实也饿了,来一些囫囵饱的食物。”
“好呐,客官,你请稍等!”
陈静自顾满上一盏凉白水,还是温温如泉的味道,再一次瞅了一眼客缘斋中食客,入耳恭听议论。
“你们都听说了吗?萧道成夺了刘一龙的天下,萧道成在江南王家人的帮助下,杀死了多少刘家人。”
“这叫说什么来着,当初刘家人不也杀光了司马家的人吗?冤冤相报,这就是死劫,也是死结!”
“罢了,罢了,罢了。建康城离孟婆郡路程太过于久远,咱们还得说说眼下孟婆郡的事吧。”
“说起咱们孟婆郡太守张锋就来气,如今孟婆郡中旦凡年过十四不成亲的年轻男女皆有罪,年轻男女也就罢了,可是堂中老父老母什么的,也都强行成亲不许鳏寡!”
“有辱斯文,世风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