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头痛哭之际,却听得四周声响大作,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数百人,转瞬之间便将这块战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清平夫人暗叫不好,只当是弥勒教果然还有后手,现下却是图穷匕见,要将众人一网打尽在这里。
抬头四面看去,清平夫人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来的那些人并不是弥勒教那等袈裟寸头的打扮,却是整齐排列的一群兵丁,个个身着甲胄,一身气势冲天,齐得刀砍斧剁一般,一身的杀气冲天而起,几乎要将天上的阴云冲散许多。
这些官兵却不是杭州官府的地方驻兵,无论清平夫人还是先前那位弥勒教的将领都是看得目瞪口呆,却都是不认识。杭州地方自家的驻兵不过是些征召的民兵出身,虽然也领着朝廷的俸禄,也受枢密院调令差遣,但归根到底
是地方私兵,只是维护一方平安,莫说上阵杀敌,就是寻常抓贼都要忙出一身大汗,却是远远比不上面前这群兵丁。
眼前这些官兵,个个都是一身凌厉杀气,看样子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只怕还是身经百战那种,绝非一般兵丁可比,看气势就是禁军也要被他们压一个头。
弥勒教在杭州官府衙门的那位将领已经觉得不好。先前他守护在香头身旁,直到香头下令围杀清平夫人两人之时才过来参战,想着作为奇兵出手,出其不意之间混在人群中暗算清平夫人;不料这清平夫人的一身武功却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甫一动手就连着伤了几人。这人一时没有机会暗算,后又被吓破了胆,再不敢上前,也是心疼自己一身皮肉,舍不得杭州地方衙门的俸禄权位,故而连连后退,倒是捡了一条性命。
此刻这人害怕归害怕,却也知道这群精兵真是来者不善,心知今日若是过不得他们这关,先前从清平夫人手下捡回的性命也是白搭,便咬着牙,横了心,大胆向前几步,高声说道:“我乃杭州郡守治下,地方驻军统领都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无故进入杭州地界,却不见枢密院的文书下达?”
数百精兵中站出一人,朗声说话,声音带着金铁干戈
韵味道:“奉庞太师令,捉拿邪教妖人。此处一应人等,立刻投降尚有一条生路,胆敢反抗便是死路一条!”
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都知道是着了庞太师的道,却是被他派人在这里来了个以逸待劳,瓮中捉鳖。听这人的口气,他们却不是受了枢密院的调遣前来,完全是庞太师私人调动,只怕不在军籍,而是太师府中的私兵。眼下众人被团团围住,那人虽说投降给一条活路,只怕最终还是要将众人尽数灭口,以严守这绣帛的秘密。况且这群人来路不明,若是将众人一一杀死在这里却是事后再难追查,待得众人尸体被发现之时,只怕会被以邪教内乱为名潦草结案,却真是要活活冤死。
眼前这些人个个都是一身杀伐气息,虽不见得有什么高深武功在身,但其行伍严谨,进退有度,一齐动手之下却是多高明的武功也是无用。这练武原是为强身健体,益寿延年;自上古武道流传下来,后人依着各路方式加以改进修炼,虽真能练出那千钧之力,也能做到以一敌百,却始终还是人力,难以对抗久经沙场的官兵。毕竟人力终有穷尽之时,纵是清平夫人这般高深的武功,对付数十个精兵也就觉得艰难,更罔论眼前这黑压压一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