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深不浅,但她确实走过。
这一路……
司璃音收回心思,因为她看见远处一个躲躲闪闪的身影。
这身影单薄,矮小,恰似一女子。
是在观察自己么?可是何须这般遮遮掩掩?况且此时已是深夜?
司璃音浑然不觉,只停了步子,转身慢慢向屋里走回去。
司璃音很少来仆人的下厢房,更何况现在已是深夜。
可正是因为现在,有一件事让司璃音非做不可。
“玉滦?”司璃音扣着厢房的房门,问道。
“哎哎哎,夫人,这就来。”屋里一阵窸窸窣窣,拖沓的声音,像是正在穿鞋。
司璃音微敛了眸子,好整以暇等玉滦开来。
“夫人?”玉滦开了门。
她仅着一件单衣。看她懵懂眉眼,倒正像是被司璃音突如其来的敲门而吵醒的模样。
“我唤你半天未应,想是先睡了。”司璃音皱眉,往屋里看了一眼,榻上被卧正胡乱裹着,像极了刚从卧榻里惊醒的模样:“果然。”
玉滦急忙道:“夫人,奴婢料想到您已歇息,才回来歇息的。您……有什么吩咐?”
司璃音看她一眼,淡淡说道:“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只是由外面散心回来,见屋里炭火都熄了――如此冷的夜,岂不是存心冻我?”
“是是是。”玉滦急忙披上一件外衣,说道:“夫人,奴婢这就去为您添炭。”
司璃音看着玉滦先走,她则不紧不慢跟在玉滦后面。
司璃音目不斜视,上下打量着玉滦。
玉滦掩盖得很好,可终究还是教司璃音发现了端倪。
司璃音轻轻瞄过玉滦的鞋跟。
外面的雪积了很厚。司璃音自己在外边呆一会儿,鞋跟上也全是白色的雪泥。
倘若玉滦正如她刻意想展示给司璃音的――她一直在睡觉,那么,她鞋跟上的白色雪泥,至少都应没有或者是融化才对。
可玉滦的鞋跟,明明和司璃音的一样,都仍是晶莹的固体状雪――还没来得及融化。
心中一切疑虑都说得通了。
司璃音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