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国君不再是个普通人,而是生老病死之余,虔诚希望的一个信仰。你觉得这个信仰的崩殂,还不够万民悲痛?”
万宁听得一愣一愣。
“这种话,父王从未给我说过。”万宁愣愣道。
万俟凛点头:“这是为君之义。敬亲王只会交给你们作为臣子的本分。”
万宁扬眉:“那为何今日王爷要给我说这些?”
为何?连万俟凛自己都不太想得通透。他看见万宁黑白分明却狡黠的眸子闪烁着的那一刻,一个念头便在心里油然而生。
万宁又道:“可是这和老伯的事没有关系。不是吗?”
“最应该放老伯出来的理由是,他不仅没有罪,还立了功。”
万俟凛沉眸。
他方才一反常态说这么多,无非想要万宁知道,国家的悲喜是可以凌驾于个人的悲喜之上的――那是为政者的一种手段。
而一个人若成为为政者,过多的仁慈和悲悯,只会让自己和这个国家,脆弱到不堪一击。
“你觉得功过可以相抵?”
万俟凛冷然问道。
“难道不可以么?”万宁反问。
万俟凛回过头,漆黑的眸子看着面前比他矮一个头的万宁。
他不过还是个小孩。万俟凛这样说着。
可万俟凛想起自己如同万宁这般大的时候,已经被楚帝放到边地,已养了好几年的兵。
万俟凛的眸子渐渐聚拢。
一边的丛竹静静看着,神色有几分紧张。
“王爷。”丛竹悄然出声,提醒道:“时候不早了。”
万俟凛淡淡瞥丛竹一眼,点头,再对万宁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看来你还不是不明白。”
万宁回答道:“臣心直口快,愿王爷能体察臣一片真心。”
“功过不可以相抵。至少对本王来说是。”万俟凛静静道:“每一件事,带来的影响都为不同。更何况我们身居高位,功,又或是过,都不是可以简单孤立地看做一件单独的事情利害。”
万宁眼中蒙上疑惑。
“本王早该知道你不会明白。”万俟凛冷冷说道。
万宁听着万俟凛这话说着有些古怪,正要开口解释,又听见万俟凛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