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璃音慢慢将头埋进被子里,像个鸵鸟一样,瓮声瓮气地应着:“嗯,那你快去吧。”
万俟凛走后,司璃音将自己从被子里放了出来。
就算是彼此两心相许的人,对于万俟凛,司璃音却还是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够轻易说出口的。
司璃音磨磨蹭蹭,她坐到了铜镜前。
铜镜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皮肤清亮细腻,脸上带着哭过之后的些许潮红,唇色却是大病之后的煞白。
司璃音使劲咬了咬嘴唇,那两瓣薄唇才终于有了些血色。
这也是自己,重生后的自己。和起先前世的懦弱,并不相同。
司璃音定定地看着铜镜里的这个女孩子。
白温言说她醒来便是心结已解了。可她的心结真的解了吗?
“就给她喂截疟七宝饮,不必太多,半碗就够了。劳烦你们待会儿自己去前面取。”
白温言皱眉说着。一旁衣衫褴褛的女人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的女儿,心疼地急忙点头,唯唯诺诺地说着是。
“常山味苦,易致吐。你去给这孩子拿些乌梅来。”神色紧张的白温言对身旁的助手说完这句话,
便轻轻将放下怀中因病痛折磨得十分虚弱的小女孩放在草席上,正要起身,见一个娇俏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后。
“是要乌梅吗?呐,我顺带从王府里取了些来。”司璃音巧笑盈盈地看着白温言,手上递过一包乌梅。
“夫人,你醒了。”白温言很激动的模样,接过乌梅,取出几颗递给患儿的母亲。
“夫人还是快回王府吧。”白温言道,“您刚刚大病初愈,不宜又过了病气。王爷怪罪下来,我可是再也担当不起了。”
“我马上就回去。”司璃音伸出手,接住空气中散落的雪花:“一醒来便听笼花说下雪了。”
“却没想竟有了染病的流民。”司璃音道,“我过来帮帮忙。总之你们白家都是神医,我病了又治就好了,况且,我也确实想见识见识你兄长医术到底如何。”
“可别。我可不想再治夫人了,”白温言走在司璃音身边,一边纸包里数着青梅的颗数:“我情愿夫人永远不要再生病。”
“那样王爷会很心疼。”
司璃音脸上的笑顿了顿,又换了个话题:“乌梅生津和胃,那药那么苦我都受不了,更别说那个小女孩。你却只给这么几颗,未免忒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