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竹神色有几分触动和难言的落寞:“恕我唐突,谁知道,她竟是这样决绝。”
司璃音只静静看着他,不急着言语。
丛竹蓦地点头,像是忽然明白了:“夫人可想知道这木匣里装的是什么?”
“你想告诉我?”
丛竹缓缓打开木匣,外形装饰精美的木匣随之慢慢打开。一支鎏金的碧玉翠翘,安静地躺在木匣铺陈的红色绢布上。
司璃音先前些微猜到,此时便不做惊奇。她向来不喜揣测别人的事情,偏偏眼前这件,令她坚硬
的心生出许多感概的裂缝来。
“这是我请人打制的翠翘,名为‘长乐’。笼花姑娘既要做新娘子,我便送她一件像样的首饰。”丛竹缓缓说着。
翠翘名为“长乐”,这其中是不是有丛竹对于笼花未来的祝愿?笼花啊,你看见了吗?他也并非对你完全无感。只是为何,人都是在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
“她已经走了。”司璃音静静复述着事实,“你这支翠翘,送得晚了。”
丛竹点点头,“是。我知道。”
他将木匣盖上,翠翘的光芒便被木匣渐渐收敛。“我现在才明白,人生有许多错过。但是无论夫人你信与不信,我既然错过,便不会再去追悔。这支翠翘,也仅仅是一点祝愿罢了。”
司璃音着实不知道,这番话丛竹是说给她听,还是终究说给他自己听。然而司璃音还是郑重地点头:“我信。这样,已是最好的结局。”
“姑娘近日在王府里可习惯?”前脚司璃音出了屋子,后脚芸安嬷嬷便凑到韵意身边,殷切地问着。
“多谢嬷嬷关心,我在王府一切都好。”韵意小声答道:“王府的人,都很照顾我。”
“这样便好。太皇太后一把年纪,放心不下便是你在王府。唯恐别人嫌弃你的出身,都来欺负你。太皇太后说,若是有人欺辱你,你搬出太皇太后来即可。普天之下,整个西夜国,谁还敢欺辱她老人家的人?如今听得都照顾你,老祖宗才应能够放心了。”
芸安想了想,神色陡转,不再是温和的宽慰,而是嗤笑:“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你以为他们凭什么照顾你?还不是因为太皇太后!你可得记着太皇太后对你的照顾,若不是她,你只怕现在还在寿春宫的洗浣房做粗使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