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灯火如豆,在静谧的黑夜里摇摇晃晃。屋外冬风呼啸,刮到窗户纸上有“飒飒”的令人极易毛骨悚然的声音。
万寄平躺在床上,睡不着听见外面的风声,越听越觉得这间房的窗户纸已是真薄。想到若是有人想进来,不用走门,将薄薄的窗户纸随便一捅,便堂而皇之进来了。
万寄越想,便越觉得吓人得紧。
他偏过头,见万宁仍靠在那一点灯火下面,卷书正认真读着。
“这些书,有那么好看么?”万寄出声问着。事实上这些天以来,他不愿承认的是,自己睡不着与害怕已经形成一个循环。事实上,他看见灯火旁万宁仍在读书时的情景,下意识觉得的是安全。
万宁听见这句话,向万寄这儿瞧了一眼。然后他放下书,踱步到万寄床前来。
“好看的不是书,是书中值得思考的真义。”
万寄听着万宁这么回答心中却不屑:万宁一向将书中的视为金科玉律,时时以书中的这些来要求
他自己。万寄单是这么看着,便觉得万宁怕是要累死。
“你入睡这么久,怎的还未入睡?是伤口疼得受不了么?”
万宁不知自己弟弟心中此时想什么,只关切问道。
万寄摇头。伤口倒不是疼,而是痒。长出新肉时的瘙痒难耐,却不能动手去挠。
“不是。”万寄口中道出的另一个答案:“我睡不着,乃是因为你不吹灯,让我没法读书。”
万宁闻言,仔细想了想今日自己的进度,再慢慢点头:“好。我随后就去吹了去。”
万寄有些惊讶。他以前怎的没发现自己这个兄长这么好说话。但…给自己安全感的正是那一豆灯火…只怪自己嘴贱,没事找事…万寄深深“忏悔”着。
万寄懊恼间,自然没看见万宁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肃穆。
“在此之前,我身为兄长,得告诉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