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凛握着灯笼的手不放松,看向天上的皓月时,他的心头忽然后悔。
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对司璃音说他希望她快乐。在他身边,在所爱之人身边,不应是无关痛痒、闷闷不乐的。
可正也是万俟凛怀疑的地方。白温初振振有词的话,让他难以避免地怀疑。
人世间的苦难已这么多,可为什么在所爱之人身边,仍觉是苦难?
除非她不爱他。
司璃音推开门,两个奴婢正在坐着烤火。
“小姐回来了。”笼花跳起来,惊喜地叫着。
“嗯。”司璃音轻轻应着。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两人,道:“你们先下去。”
房间里只司璃音一人的时候,她推开窗,披着厚厚的外袍坐在窗前。
透过这一方窄窄的四方,也恰好看得到亮得正好的月亮。
司璃音想起方才万俟凛说的那些话来,想笑,却没有。
他说的对,自己不快乐。
可是爱情,要用快乐证明?
反复证明,反复给自己下着定义,企图在这微薄的叙述里证明自己的存在。
苍白的证明,岂不会是苍白的爱。
而自己的人生,即便重来一次,也是全由尸骨砌成的悲戚。
门被轻轻叩响,司璃音收了思绪。
这么晚了,会是谁?
赶在笼花她们惊醒之前,司璃音起身去开门。
门前的是丛竹。
他神色本是迟疑,见着司璃音终于有几分惊喜。
“夫人,王爷,喝醉了。”
“在畅春园的凉亭里。”
司璃音皱眉。
宿醉、又吹寒风,万俟凛明日岂不是不想上朝?
“带我去。”
司璃音静静道。
“月亮亮得很好……”
万俟凛嘴里喃喃说着这几个字。
“王爷!”他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