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藐才如释负重,忙爬起来恭敬退了出去,待出了殿,他才顾得上擦去额上的汗,而后背早已湿透了。
“孙大人这是怎么了?”殿外侯着的陆竹见他一脸狼狈的出来,抱拳一礼问道。
孙藐才见是先前在朝堂上反对他征收壮丁和增加赋税的陆竹,没给他半点好脸,只是按礼数回了一礼,甩袖走了。
陆竹也不介意,孙藐才仗着得圣宠就目中无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皇上能当殿驳他的提议,又这般严厉训斥他的时候还真不多。
他想了想,再朝小顺子道:“烦请公公代本官通传,本官有要事求见皇上。”
“陆大人不妨改日再来,皇上刚刚才对孙大人发了火,陆大人此时进去怕是会受到连累。”小顺子也是为了陆竹好,孙藐才和吴三道一眼,对他们这些内监从未正眼瞧过,也只有陆竹才会对他们客客气气,他不希望陆竹被皇上的余怒牵连。
陆竹当然知道小顺子的好意,但皇上好不容易有了改变,他必须趁热打铁,不能再让奸人唆使皇上再做昏聩之事。
他抱拳一礼,“多谢公公好意,烦请公公代为通传。”
小顺子见他如此执着,也不好多劝,推门进去了,“启禀皇上,陆竹陆大人有要事求见。”
“陆竹?”许娇娇正把玩着那颗丹药,正愁不知找谁给他验验,这陆竹是在朝堂与孙藐才唱反调的人,根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理论,陆竹可以信得过,想到这,她将丹药收进袖中,道:“宣。”
不多时,陆竹走了进来,在书案前三步远的距离掀袍跪下行礼,“臣陆竹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大人免礼平身。”许娇娇朝他扬手,“赐座。”
“谢万岁。”陆竹有些受宠若惊,皇上以前看他一直不怎么顺眼,每次求见不是不见就是见了一顿训斥,像今天这样和气还给赐座的事对他来说简直是惊喜。
但他还是记得自己的本分和规矩,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面上也保持着恭敬。
许娇娇见他一脸敬畏,与先前孙藐才的骄纵全然不同,心中对他又信任了一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得试上一试方知可否托付,她挪了挪屁股,问:“陆大人有何事见朕?”
“回皇上,臣觉得停建避暑山庄,减免百姓徭役赋税对百姓来说是天大的恩典,臣代百姓叩谢皇上大恩大德。”陆竹说着起身跪地就是叩首。
许娇娇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朕也知兴建避暑山庄是大动干戈,劳民伤财,于百姓百害而无一利,可是陆大人,朕热啊,热得无法处理国事,于百姓而言同样是不利的。”
“臣斗胆,请皇上恕罪。”陆竹忍不住要一吐心中不快了。
许娇娇挑眉,“陆大人有什么话说便是。”
陆竹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皇上,百姓一年四季都在地里耕作,日晒雨淋,迎风冒雪,而皇上住在这豪华的宫殿,风吹不着,太阳晒不到,还有众多的宫人伺候着……与百姓一比,皇上这简直如同仙宫一般,谈热,实在不应当。”
许娇娇盯着他,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