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酒鬼父亲,从外公外婆那里讨要回了当初给她娘的聘礼,就把她卖出去当下人了。幸好将军府待她不错。
想到这些,本来还想来安慰安歌的宁九倒是先哭了,泪眼婆娑地望着安歌:“姑娘说得对,可…可几百年,几千年都这么过来了,谁也没有觉得这规矩是错的…”
安歌又深深叹了口气,躺回了床上,木木地道:“九姑,我想再睡会儿。”
宁九拿袖子擦了擦眼泪,此时才发觉被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小姑娘给说哭了,有些丢人,又赶紧恢复了情绪,笑着问道:“姑娘可要吃点东西?听袁起禄说姑娘都一天没吃了。”
安歌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先不吃了,我没胃口。”
宁九也不再劝了,替安歌掖了掖被角,轻叹一声,转身出去了。
第二日安歌本还是不想起床的,书市的几个老板委托平日里联络的人过来问下一册邸报什么时候拿过去,一想到还有这事,她还是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可婆子们再和她说什么有趣好玩的事,她也提不起兴趣,满肚子都是怨气,别人说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都被她解释成了坏事。
比如一个婆子跟她说:“京城里有位姓夏的名士,最是品行高洁,他的女儿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日,有一名书生拜访他,夏名士带书生去后院赏花,书生与夏名士的女儿一见钟情,婚事当即就定下了,后来才知道这书生居然是首辅大人家的长孙,而他伪装成穷书生夏名士也没有嫌弃他,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一时间传为佳话!”
安歌听罢,冷笑一声道:“这夏名士这么高洁还带外男去后院?他要是真高洁,他看见书生和他女儿眉来眼去他就应该气到当场吐血!这样才是真高洁!虚伪,明明就是早知道人家是首辅家的长孙,所以
故意安排了这出戏!”
那婆子的笑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讪讪地回过味儿来:“是,是,还是姑娘聪明。”
安歌把这些事写成文章之后,怎么读怎么觉得别扭。
她的《京报》是给女子看的,原本写的都是平淡却又有趣的琐事,此时一大段一大段的阴谋论,叫安歌自己看了更觉得心烦,索性把写好的全给撕了。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目前这个状态不适合写文章,就把婆子们派到了柳平乐那里,把打探到的事说给她听,最近一册的邸报就由柳平乐来主笔。
两日后,外头传来消息,说那伙不正当的人牙子以及被一网打尽了,景澜还就地处决了几个,把他们的脑袋割了摆在菜市口。
百姓间都传,说皇上给了景澜特权,一旦被景澜查到有作奸犯科的,都是这样直接砍脑袋。
景澜又派人给各家秦楼楚馆都的大门上都贴了告示,警告他们以后不许收任何来路不明的女子,一旦查到,和这几个人一样下场。
负责那片治安的南城兵马司首领也被砍了,有
人招供说他们这个帮派每年的上缴一大批银子给该首领,所以才能安然做坏事好几年。
这事闹得轰轰烈烈,一时间京城人人都知道修罗般的景将军在这太平盛世没仗可打了,就来管京城的治安,谁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乱,京城周边几个县的飞贼劫匪都回家好好种地了…
绾云的尸身也终于可以好好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