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懋学望着大开的房门,目光不断闪烁,却没有起身关门的意思,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惴惴不安,又有些紧张,有些激动。
寺庙之中的一处禅房内,赵无忌背着双手,紧紧抿着嘴唇,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黑色的星空中,闪电如龙蛇般在云层中频频起舞,巨大的响雷一个接一个的轰鸣开来,声势摄人。
苏泰此番买了很多漂亮的壮锦,徐怡也非常喜欢,于是她便跑到苏泰房中,两人叽叽喳喳地在那边谈论这些壮锦的图案和绣工。
夏允彝说是要去替去赵无忌打探消息,还拉着陈子龙同去,如今也不在庙里,此时的禅房中,只有赵无忌自己独自一人。
望着窗外的大雨,不知为何,赵无忌突然觉得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
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人声,赵无忌从窗户向外看去,只见商敬石在前,引着夏允彝,陈子龙,还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众人打着伞,身披蓑衣,向着赵无忌所在的禅房走了过来。
赵无忌急忙转身来到门前,替他们把门打开,片刻之后,众人都进了屋里,赵无忌看着陈子龙身后之人,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夏允彝放下雨伞,除掉身上的蓑衣,向着赵无忌拱手说道:“大人,此乃广西按察使余懋学的姻亲,徐孚远徐闇公,那日在余府和大人见过的。”
赵无忌哦了一声,顿时恍然大悟,于是便歉意地笑了笑,“原来是徐先生,本官适才眼拙,却是没认出来你。”
徐孚远走上前来,在赵无忌面前突然跪倒在地,道:“臣徐孚远,见过主公!”
赵无忌顿时便吃了一惊,“徐先生,你这是何意?
”
徐孚远自怀中掏出三封书信,高高举起,“主公,这是广西布政使徐时徐大人,余懋学余大人,桂林知府李方至李大人,他们三人亲笔写给大人的效忠信。”
“效忠信?”电光火石之间,从前的种种事情一一在眼前浮现,赵无忌似是突然想通了许多事情,他没有去接徐孚远手中的书信,却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夏允彝,“夏先生,这又是你搞出来的吧?”
夏允彝摇了摇头,“大人,属下虽然对此事有所知情,但并没有参与其中,请大人明鉴。”
赵无忌盯着夏允彝看了一会,这才转过身来,好以整暇地坐在了椅子上,他凝视徐孚远良久,突然一声怒喝:“徐孚远,你们都疯了不成?居然打算造反?你信不信本官今日就在这里,一刀斩了你!”
“大人!”徐孚远抬起头来,望着赵无忌,眼中突然露出狂热的色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主公难道忍心看这万民挣扎于水火之中,却不出手,拨乱反
正?”
陈子龙亦是上前一步,说道:“大人,先听一听徐先生要说什么,再处置他,也不迟。”
赵无忌皱着眉头看了陈子龙一眼,摇了摇头,“懋中,你我多年好友,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么?富贵荣华,于我不过一梦而已,或许很多人想当皇帝,但这里绝不包括我。”
夏允彝走上前去,将徐孚远给扶了起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先生且向大人解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