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捕头?”两名衙役对望了一眼,眼中尽是疑惑。虽然对方能叫出自己的姓氏,且声音颇为熟悉,可对方没有露出面孔,那衙役仍是不敢放行,只是态度好了几分,“不好意思,小的认不出,还是不能放你进去。”
沈初九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脑袋都被包成这样了,自然是认不出我,那么方哥,能劳烦你进去通知徐茂才徐大哥一声吗?他与我比较熟,应该认得出是我。”
那衙役应了一声,转身便进去了,过不多时,徐茂才先跑了出来,望见沈初九的脑袋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不禁大吃一惊。“沈捕头?”
沈初九苦笑了一声,“徐大哥,是我,我刚从玉清堂回来。”
徐茂才已来到了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细细看过许久,终于叫道:“沈捕头,果真是你。”一边说着,他左看看,右瞧瞧,忽然笑道:“又被陈大夫欺负啦?”
沈初九也笑了,说道:“陈大夫说纱布上涂了药,待纱布取下之后,我的脸上不会留下疤痕。”
徐茂才却是有些不信,“我怎么觉得陈大夫就是为了欺
负你?要不然,他直接把你的脸颊包扎就好了,何必把你的额头也包了?”
沈初九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些,徐大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徐茂才立时说道:“沈捕头有吩咐直说便是。”
沈初九说道:“徐大哥可还记得昨天帮忙的刘氏布庄的伙计?”
徐茂才想了一想,说道:“你是说,那个清瘦的男孩?”
沈初九点头应道:“正是!”
徐茂才立时站得笔挺,满脸庄严肃穆,“是要将那男孩抓了还是怎么样,但请沈捕头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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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街,刘氏布庄店铺之内。二少爷、二夫人死了,大少爷是杀人凶手,尽管刘家生出了如此之多的变故,太阳不会因为一两个凡人的死而从此长眠,生活还得继续。老掌柜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背也弯了,头发也白了。他吃力地从货架上取了一匹葛布,叫来张望与他吩咐道:“将这匹布送到城北周老爷家。”
张望的父亲健在时,便是在城北一带摆摊卖馄饨,而年幼的张望时常穿梭于街巷之间,对于城北的各户人家颇为
熟悉,老掌柜口中的周老爷,想来便是正阳街的周老爷了。张望接过葛布,小心翼翼捧在怀里,应道:“是,掌柜。”
走到城北、寻到周家、抬手敲门、交出葛布,虽然平平淡淡,可一切都很顺利。张望走下石阶,正要回去福寿街,忽然有一人匆匆奔来,从后头撞在他肩膀,险些将他撞倒,他踉跄着蹦了好几步,总算是稳住了身子,然后抬头望去。那人也恰好转头望来。咦,那个人的头上怎么缠满了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