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一众捕快迅速交换眼神,那单膝跪地的捕快心领神会,抱拳大声道:“百姓无辜,朝廷的命令又不可不办,请教柳捕头,我们该如何是好!”
捕快的意思显而易见:你若是没有能力解决眼前的难题,便没有资格当我们的上司!
乐宇达如何听不明白?当即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县衙有本官在,你却向柳捕头请教,你这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
那捕快当即拜伏以示谦卑,“属下不敢。”
话音落下之后,大堂之内出现了长时间的静寂。
差员唯恐惹怒知县,战战兢兢不敢贸然开口。
沈初九与乐宇达则是苦苦思索应对之策。
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过学习海瑞,以一人之力压下命令,倘若上头责怪下来,挺胸硬扛便是。可天下毕竟只有一个海瑞,纵使有海瑞的才学,却不一定有海瑞的胆识,那封“天下第一奏疏”在群臣叩圣之年,
当面指责嘉靖皇帝的不是,甚至气得嘉靖皇帝口吐鲜血...
沈初九做得到,可他仅仅是个捕头而已。
乐宇达不敢去做,家中双亲与一妻、三妾、二子、数十名下人还指望着他的俸禄活口呢!他叹了口气。
沈初九忽道:“大人,初九有一计!”
乐宇达忙道:“快说!”
沈初九道:“朝廷下了命令,我们不得不做,可百姓生活之疾苦,又是实实在在的,不如我们折个中,只收一半,如何?”
“这...”乐宇达锁眉沉思,不过片刻却叹了口气,“莫说一半,便是一成,怕是都收不上来啊!”
沈初九道:“这点大人无需担忧,只要肯答应初九便可。”
乐宇达心道:尸位素餐已成我大明常象,即使我只收了一半,想来知府大人不仅不会责怪,还会称赞我。他苦笑了一声,挥挥手,“若是你果真有办法,
尽管去办便是。”
沈初九弯腰鞠躬:“是,大人!”即下去了。
一众捕快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想不明白沈初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百姓都闹到县衙来了,还能听你的命令,乖乖交钱?
听乐宇达又道:“你们几个,去门后候着,若是初九有难,也好及时援助。”
一众捕快求之不得,道了一声“是,大人”,便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