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寒正要伸手去接酒壶,听闻此言不由得浑身一颤,五指合拢的速度便慢了半拍,那酒壶自他指尖划过,砰然摔碎在地。
“哈哈哈哈...”
中年掌柜与青衫儒士见此,登时仰头大笑。
沈初九耳闻刺耳笑声,双眉皱了一皱,赶忙站起跑去柜台之前,学着柳岁寒的模样从袖中取出九枚铜板依次摆在柜台之上,后轻声说道:“掌柜的,劳烦温一壶酒。”
中年掌柜合拢嘴,伸手正要去拣铜钱,柳岁寒却先一步将九枚铜板拨入掌心,随后交还给了沈初九。
沈初九右手握着铜板,抬头望向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柳岁寒,大是疑惑。
柳岁寒却是微笑着,一双美目弯成很好看的月牙。他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着沈初九的脑袋,柔声说道:“初九,你给书院打杂,每个月才五十文钱,可不要乱花。”接着便是“之乎者也”、“君子固穷”之类文绉绉的话。
中年掌柜与青衫儒士最喜欢他瞎扯穷酸,当即笑得更欢。
沈初九并不觉得“之乎者也”有多么好笑。他八岁失去双亲,后有幸得遇海教谕,被允许在吴县的县学
打杂,耳濡目染,明白“之乎者也”多是古代学者的感慨之词。此时脑袋感受着柳岁寒掌心的温暖,眼睛欣赏着柳岁寒温柔的笑脸,心中不知有多愉快。他也露出和熙笑脸,用力点了点头。
忽传来连续不断且嘈杂的脚步声,伴着低沉的喝叫。
“快!快!”
很快,一队衙役匆匆而来,捕头孙夏跑在最前,率先冲入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