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堰墟垂眼,一脸闷闷不乐的退下。

屋子里的最后一个人退下,顿时,里屋一下子变得清净了下来。

然后,季时序转身抬脚往床沿的方向走,伸手一掀,想也没想的便将枕在床头底下的那本《修真-世界之我是神》给翻了出来。

季时序将书找出来,细细的翻阅。

翻阅书里作者给男主设定的人设,到底有没有双重人格,又或者是抖m以及精神不正常等等诸如此类的奇怪设定。

季时序翻了又翻。

他翻到书页的边角都快要起皱了,也愣是没翻到作者给男主有增添什么奇怪的设定。

书中,作者给男主设定的人设就和其他的起点爽文没什么区别。坚韧、自傲、能忍、不爱笑、后宫万千……

所以。

他刚才眼前的那个男主,是受刺激了?

季时序蹙眉,费解。

……

堰墟蛮不情愿的回去了。

回到住处所在的院子里,堰墟一抬头,便就看到了蹲在水井边,抽抽搭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洗着衣裳的昌平。

只见昌平蹲在水盆边委屈的洗着衣裳,眼泪鼻涕一直掉个不停。

虽季时序这个二长老未在身边,但即便如此,他也愣是没敢让自己的一滴眼泪和一滴鼻涕掉到衣裳上。

他生怕掉到衣裳上后,再然后,自己将洗好拿过去的时候,被季时序这个二长老给一下子察觉到,接着再将他给好好的教训上一番。

昌平显然是被吓坏了。

昌平之前的确是在一些师兄的嘴里听过,二长老的性子向来阴晴不定,门派里谁都能惹,但最好不要惹上他。

但,因为之前二长老鲜少从他的面前出现……所以昌平便也没什么概念,便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想,再可怕还能可怕到哪去?

总不可能可怕到那二长老两眼一瞪,他就被吓坏了裤子罢?

昌平如此理所当然的心想着,所以昨日在卞蔡的面前编排起季时序这位二长老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经过今日早上之后……

不论如何回想,昌平都觉得,昨日在卞蔡面前编排二长老的他……简直就是不知死活,自寻死路。

昌平之前想着,二长老就是再可怕,又能可怕到哪去……

可现实是,二长老的确就是那么可怕——

压根无需瞪眼,二长老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看着他,他就已经能被当场给吓尿裤子了。

一回想起刚不久在‘二长老’屋内发生的情景,昌平不由得心下一抖,浑身发凉,只觉心有余悸。

——二长老真的太可怕了。

昌平一边惊恐万状的想着,一边老老实实的认命洗着衣裳。

昌平认真仔细的洗着,生怕衣服上留下一点脏污。

另一边。

说来也是风水轮流转。

前两日,蹲在水井边洗衣裳的是堰墟,这才不过一晚过去,蹲在水井边洗衣裳的人便就很快的换了个人。

但堰墟这会并没有什么解气的感觉。

因为这会,他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二长老。

他想留着,留下来伺候二长老,就是擦桌子捏肩捶腿都行……

可是,二长老并不想让他伺候。

他不过只是想在二长老的身边多呆上一会罢了。

可是,二长老并不需要,也不想让他呆在他的身边。

一想到此,堰墟便满心失落。

二长老那么的护着他,可当他想要为二长老做些什么的时候,却什么都做不了。

头一次,堰墟感觉到了自己的苍白无力。

他真的太弱了。

又弱,又无力,简直同废物没有区别。

堰墟情绪低落的想着,闷头向前走了两步。

走到一半,他忽然瞧见了什么。

堰墟看到了正蹲在水井边替二长老洗着衣裳的昌平。

堰墟脚步一顿。

他想到了什么。

然后,只见堰墟想也不想的走上前,来到了昌平的面前,接着板起小脸,沉声说:“你不必洗了,放着我来洗。”

按照道理来说,不论是谁,在听到这番话后,定然会想也不想的就从水盆前站起身,然后开心的将位置让给主动要来洗衣裳的堰墟。

能将手里的事情推给别人,而且还是对方主动要求的,谁会不答应啊?

但问题就在于……

二长老实在是太可怕了,已经完全的在昌平的心下蒙上了一层恐惧的阴影。

因此,昌平在听到这番话后,不仅没高兴,反而立刻下意识的伸手将装着衣裳的水盆给护了起来。

昌平仰头望着堰墟,瞪眼将水盆护着,就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仔一般,表情紧张,做出了防备的架势。

昌平警惕的问:“你要做什么?”

除了在季时序这位二长老的面前,在其他的时候,堰墟的脸上基本上都没什么笑容。

堰墟站在昌平的面前,垂眼看着,表情冷淡:“你不是不情愿去洗衣裳么,我来替你洗。”

未料,昌平想也没想,竟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只见昌平眼睛一瞪,飞快的说:“你休想!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休想在二长老那嫁祸于我!我可没那么笨!”

以为堰墟是想借由洗衣裳来嫁祸于他的昌平二话不说的回绝,迅速的将水盆里的衣裳给护了起来。

堰墟蹙眉,说:“我不是。”

昌平懒得听他狡辩,说:“我才不信你会那么好心,快滚,离二长老的衣裳远点!”

堰墟无言。

……

下午。

未时,又到了该去修炼台那修炼的时候了。

想到修炼,堰墟一脸期冀,急冲冲的便往修炼台的方向赶。

然而,到了修炼台后,却并未看到他所想见的那个人的身影。

堰墟垂眼,一脸失落。

此时,另一边。

季时序正百无聊赖的在屋子里自己同自己在纸上画着五子棋玩的时候,玩到一半,门派里的一名小弟子突然抬脚踏进了屋内,来到了他的面前。

季时序抬眼。

那弟子身形笔直的站在季时序的面前,垂首,恭恭敬敬的说道:“二长老,掌门有请。”

季时序挑了挑眉。

季时序漫不经心的瞥了那弟子一眼,慢悠悠的从位置上站起了身。

季时序道:“带路。”

那小弟子垂首,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

……

少顷。

那小弟子走在前带路,季时序静静的跟在其后。在走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后,总算是抵达了目的地。

在穿过了层层弯曲的走道和假山后,那小弟子带着他走进了一个偌大的堂厅,旋即终于停下了脚步。

那小弟子站定,接着拱手,对着堂厅正主位的方向恭敬的唤:“掌门,二长老到了。”

坐在主位上的掌门嵇孤岚淡淡的恩了一声,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

那小弟子心领神会,慢慢后退,然后退出了堂厅。

那小弟子退下之后,于是原地,便就只剩下了季时序一人。

季时序站在原地,慢悠悠的扫了堂厅内的情景一眼,不过半秒,便就很快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接着,他脚步一转,不疾不徐的坐在了主位下左侧的一个空椅子上。

随着季时序的动作,堂厅内,正恰坐在他正对面的大长老伯梁一声不屑的冷哼。

这声短短的冷哼声里,轻蔑意味十足。

季时序没理,视而不见。

大长老伯梁坐在椅子上冷哼罢,旋即立刻不屑别开了视线,懒得再看季时序一眼。

倒是站在伯梁身后的宋巍,却是微微抿唇,两眼眼也不眨的看着季时序,目光异常的执着与灼热。

宋巍身侧的不远处,三长老的单传弟子方北风觉察到了宋巍的异样,于是眼神颇为奇怪的瞧了宋巍一眼。

但碍于在场的三位长老谁都没开口,所以他也没敢出声去找宋巍搭茬。

堂厅内,掌门嵇孤岚在主位上坐着,慢悠悠的捋着胡子,不怒自威,气势浑然天成。

主位下,右侧,大长老和三长老一齐并排坐着。大长老伯梁面色不屑,脸上写满了对季时序这位二长老的厌恶。而至于三长老许呈朽,则面色淡定,风淡云轻。

宋巍和方北枫二人,便各自身笔直的站在自家师父的身后,背脊笔挺,表情恭敬。

而反观左侧,季时序一脸漫不经心的斜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更是表情慵懒的枕在椅子边的扶手上撑着下巴,模样看着散漫极了。

季时序的这副散漫模样,让向来规矩严明的大长老伯梁看了便心下窝火。

但碍于才不久才在季时序的嘴上吃过亏,伯梁长了记性,心知自己的嘴皮子比不过对方,便按捺着火气,什么也没说。

看了就心烦,伯梁冷冷的别开视线,索性不再去看,眼不见心为净。

至于许呈朽,则对季时序的模样暗自心惊。

最近这段日子……师哥怎么越发看着不对劲了?他以往可从不会像这样一脸散漫的在掌门面前坐着。

许呈朽暗自心惊间,宋巍瞧着季时序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却是愈发的着迷起来。

季时序这副与旁人孑然不同的散漫模样,在宋巍的眼中,简直吸引人极了。

越是看下去,宋巍便愈发的着迷。

一旁,方北枫悄悄的顺着宋巍视线的方向看去,在看到二长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后,方北枫蹙眉,一脸莫名。

……宋师兄到底在看甚?

主位上,掌门嵇孤岚捋着胡子,静默不语。

主位下,一干人等心绪不一,各怀鬼胎。

堂厅内沉寂了片刻,而后,坐在主位上的掌门嵇孤岚这才终于慢悠悠的开口,问:“天阔,你可知,本掌门这会为何要将你叫到这来?”

季时序眼也不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