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虽对外族蛮夷颇是鄙夷,但又喜欢收藏和把玩那些外族特色的奇珍异宝,就如同后世之人对少数民族物件的那种喜好。
这批匈奴珍藏出自诸多不同部族和国度,不同寻常珍宝,又是物以稀为贵,颇有收藏价值。
阿娇满头雾水,不解其意的歪了歪脑袋。
刘彻出言解释道:“到时挑出批珍宝,你让卓文君以长秋基金的名义,请那寰宇拍卖行办个慈善拍卖,邀各家宗妇前去。二姊今日若有看中的宝贝,又是不甘被人比下的脾性,自会在那拍卖时挥金如土,到时莫说七斛南珠,十斛都能挣回来啊。”
阿娇恍然,嘎嘎坏笑道:“那得让李福将南宫瞧上的宝贝都收好,偏是不赏给她,却要拿去拍卖才行。”
刘彻见得自家婆娘满脸得色,显是对坑闺蜜的作法兴致高涨,半分没有对二姊陪伴多日的感恩之心,还真没心没肺啊。
南宫公主也坑了阿娇七斛南珠,这不是大汉版塑料姊妹情么?
两人如此互坑近愈二十载,自幼更在诸多长辈前争宠,还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闺蜜,不得不让刘彻感叹她们异常清奇的脑回路。
侧殿的珍宝数量太大,刘彻估摸着二姊没数个时辰是看不完,与阿娇用过早膳,便是陪她到后苑透透气。
瞧着阿娇带上着特制的棉帽,又用厚厚的棉袄将自个裹成圆球,刘彻不禁失笑道:“你这是作甚,披件狐裘不是更保暖么?”
阿娇翻了翻白眼,撇嘴道:“老夫人说了,孕妇不宜穿着毛裘,免得毛絮入了口鼻。”
刘彻倒是没听闻过这事,疑惑道:“那你里头怎的穿着羊毛衣裤?”
阿娇歪着脑袋想了又想,也没能想清楚,便是道:“总之老夫人只说不能穿毛裘。”
刘彻耸了耸肩,忙也脱下身上的毛襟大氅,让宫婢寻来件锦缎披风,披在身上,又将自家婆娘搂在身前,用披风将身形娇小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个小脑袋。
刘彻用下巴顶了顶她的发髻,笑道:“如何?”
阿娇红着小脸,臻首轻点。
“那便走吧。”
刘彻说完便搂着她往殿门挪着,跨门槛时揽着她的胸腋,直接半抱离地,稳稳的往前走。
随行的内侍和宫婢们皆是嘴角抽搐,阿娇则是乐得眉开眼笑,双手护着小腹,咯咯傻笑不已。
天寒地冻,又是路滑,夫妇俩倒是没真去逛后苑,只是从廊道去了梅园的暖阁,隔着大大的落地窗赏景。
小雪时节刚过不久,长安不似塞北酷寒,虽也已下过初雪,但也是夜冻昼化,要再过些时日才会降下大雪。
没有白皑皑的积雪映衬,梅花也就欠缺几分韵味。
腊梅,腊梅,必得在隆冬腊月,赏那傲然雪上的点点红梅,才最是合宜。
景致虽不算好,但有阿娇在身侧唧唧咋咋的欢声笑语,刘彻倒也不觉无聊,笑着听她说着近来的境况。
刘彻实是冷酷理智的脾性,登基后在臣民前愈发不苟言笑,事事皆需深思熟虑,谨言慎行,唯有在憨直的阿娇面前能放下几分帝皇的架势,活得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