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欣喜问道:“复家主此话当真?”
老者还未答话,与齐山对坐侧席的中年男子便是急道:“叔父,姬她……”
老者登时沉下脸,出言呵斥道:“滚下去!”
中年男子咬着牙,狠狠瞪了齐山一眼,却是不敢违逆自家叔父,便只得忿忿离席,拂袖而去。
齐山瞧着他的背影,故作讪然道:“难不成五爷也心悦这姬,那小子岂非是夺人所爱了?”
老者面色稍霁,大笑道:“哈哈,孔贤侄莫要误会,只因姬自幼入得我复府,我这侄儿便将她当成妹子看待,唯恐她会受委屈,方才急着发话。”
“我南阳孔氏富甲天下,族叔孔理为丞相司直,族兄孔仅更是以弱冠之年,执掌平准府司。姬能做本公子的侍妾,乃是她天大的福气,有甚么委屈的?”
齐山撇撇嘴,依旧搂着姬,伸出魔爪在她的丰腴上揉捏的几把,坏笑道:“小妖精,你说是也不是?”
“能被公子看上,自是奴婢的福气,日后还望公子多多怜惜。”
姬心下戚戚,端是半喜半忧,喜得是能逃离复家叔侄的魔爪,不再做他们的玩物,忧的是这孔公子亦是个好色之徒,又是狂狷霸道,只怕自个才出虎穴,又入狼窟。
“哈哈”
齐山抚掌大笑,豪爽道:“复家主这般爽快,小子也非吝啬之人,今年的万石精铁便依复家主开的价钱,我替家中几位叔祖应下了。不过此事万不可让旁的孔家人知晓,尤是嫡支长房。”
南阳孔氏的老家主孔余虽已将家主之位传给长子孔稗,但并未分家,故而嫡支长房仍是专指孔余及其子嗣。
老者自是笑着应下:“那是自然。”
多年来,南阳孔氏那几位族老没少瞒着家主孔余私下贩售精铁,秭归复氏便是个大买家,席上这老者正是复氏家主复襄。
近两年南阳郡闹出这么些大事,复襄原本正心焦日后再买不到精铁,却不料这孔山竟会带着孔氏族老的信物登门拜访。
复襄这才晓得,那几位族老私下挪用族中赀财放贷给南阳盐商,最终却血本无归,此时急需大笔钱财填补亏空,却又不便亲自前来商谈,方才派了最信得过的族中子弟孔山。
齐山突是敛了几分笑意,神秘兮兮道:“其实小子此番前来还有旁的买卖想跟复家主商量。”
“哦?甚么买卖?”
复襄却不意外,显是早有预料,那几个老家伙若只想如往年般卖精铁,随便派个心腹管事来便好,何必让这小子亲自登门。
“复府常年购入这般多精铁,想来是要铸造不少……”
齐山话到中途刻意顿了顿,又是加重了几分语调,缓缓道:“……好物件吧?”
复襄微阖眼睑,浑浊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寒光,冷声道:“此事便不劳贤侄费心了。”
齐山只觉怀中的姬浑身微颤,晓得便连她也听出了复襄言语不善,说不准还起了杀心。
齐山是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