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如此重用孔仅,南阳孔氏自是识时务,暗中探了大农丞东郭咸阳的口风,得知长安城有贵人发了话,今后大汉各地盐价,永不得超过主要粮价的三成!
那还有甚么好犹豫的?
买下曹氏旗下的盐肆,卖盐,放肆的卖,赔血本的卖!
曹氏是盐商世家,族中产业遍布大汉各地,盐肆尤多,可孔氏是铸币起家,库房里甚么都差,端是不差钱!
买买买!
卖卖卖!
风声传开,非但南阳周边郡县,便是大汉各地的盐价皆是应声滑落。
各地盐商,尤是中原郡县的盐商尽皆目眦欲裂,买凶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刘彻虽想打击不法盐商,让老百姓吃到便宜的食盐,但也不想让大汉的盐商尽皆家破人亡,更不想闹出大乱。
开春后,上得早朝,裁示完朝臣们的奏事,刘彻便宣了江都王刘非上殿。
刘非入得正殿,刚行完礼,便是挨了刘彻训斥。
只见刘彻疯狂甩锅,喝问道:“皇兄身为天家子,怎可放任皇室实业的管事行那等与民争利之事?”
刘非更是演技了得,满脸懊悔的躬身请罪道:“太子殿下教训得是,小王已命人将那胆大妄为的贱奴杖毙,还请殿下治臣御下不严之罪!”
刘彻颌首道:“如此说来,皇兄先前并不知晓属下倾销海盐之事?”
“殿下明鉴,我刘非身为皇子,向来持身以正,虽设立皇室实业,却只是想造桥修路,储备钱粮,为社稷略尽绵薄之力,为君父分忧,从不经手商贾算计。”
刘非挺起胸膛,端是大义凛然,言之凿凿:“殿下若是不信,可问问殿上众臣,何曾见小王操持商贾贱业?”
“……”
群臣闻言,皆是哑然无语,耳观鼻,鼻观心,权当没听到,任凭他们兄弟二人演双簧。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汉朝最会操持商贾贱业的,就特么是你们兄弟俩!
刘彻却是不以为忤,继续道:“嗯,如此看来,皇兄却是受人蒙蔽。”
刘非打蛇随棍上:“正是如此,殿下明察秋毫!”
刘彻故作沉吟:“只是皇兄仍有不察之罪,这……”
刘非忙是道:“小王愿向国库缴纳千金,以赎此罪!”
依汉律,朝廷重臣和世家子弟可用钱财和奴婢赎免罪行,依据罪行轻重,可细分赎罪和赎刑两类。
赎免小罪,过后便不再另加问责;赎免重刑,则会被贬为庶人,永生不得再录用为官。
刘非要赎免这等不察之罪,莫说缴纳千金,有个十来金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