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之明这时缓缓张开双眼,对仍未动身的李贵言道:“你怎么不去?”
李贵言道:“师父,多年未见众师兄弟,我先等一等。”
话音刚落,就见一片云朵飘落,当先是个神态闲适的羽冠道人,稽首道:“师兄安好?贵言,许久未见了。”
旁边则是背负黑弓石箭,手执竹节钢鞭的中年人,他抱拳勉强行了一礼,淡漠道:“宗主,见过了。”又一转头,话音柔和了些,道:“墨方子真人,你到底先来一步。”
墨方子眉头皱了一皱,说:“你怎么来的这么快?你师叔张世清呢?不对,方石,你气机不稳,怎会伤的这么重!”
方石并不答话,手上钢鞭一震,表层钢皮片片剥落,露出仿佛木头般的纹理颜色,然后往上一抛,只见两扇木门骤然大放异彩,不断生长,转眼成了一道高百丈,宽百丈的云门。
云门既出,钢鞭也就此不见影踪。方石见势已成,脚下一软,伏倒在地,竟是已近油尽灯枯。
那羽冠道人正是玄逸子,他抢上几步,摘下玄青子腰间锦囊,取出一个小小葫芦,倒出一丸金色丹药,快步喂方石服下,这才舒了口气。
方石服了丹药,几乎瞬间就已醒转,他也不多话,就地盘坐调息,炼化药力,以愈伤势。
玄逸子抹了把汗,道:“也只有这药才有用,还好还好,差点来不及。”
墨方子眉头蹙成了结,问道:“玄逸子,出了什么事?按道理说,方石和张世清最快也是明天才能赶过来。”
玄逸子脸上露出一丝敬重,说:“他们两个,把妖仙打退了。如果不是我算到天心有变,即使赶到,恐怕连方石也救不下来。”
墨方子身形微微有些模糊,他厉声道:“区区两个小妖,纵有重宝,如何能让张世清身陨,方石重伤!”
玄逸子摇摇头,说:“我赶到时,气机尚未消散,那不是仙器……一张轩辕弓,一根打神鞭,硬撼十余件重宝,大半还是封神法器,不在轩辕弓打神鞭之下。”
玄青子这时忽然道:“不对,就是如此,也足够自保才是。今日我师弟稳住终南山局势,大阵一成,谁也奈何不得,然后赶至南方,道统之争便有了结果,再援西北域,一切安稳,再无变数……常宗主,是你的意思?”
常之明紧闭双眼,并不答话。
一旁李贵言上前一步,道:“是我的意思。”
话音未落,墨方子模糊的身形忽然一明,周身黑气暴涨,杀气铺天盖地扑向李贵言。他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
墨方子魔气滔天,杀意满溢,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之势。几乎无人知晓他与张世清和方石的关系,墨方子如此着紧这两个武宗门下,是所有人意料不及的。
尤其墨方子是唯一行走于世的魔道宗师,张世清和方石则是武宗没落数十年的三脉之人,他们之间怎会有关联?
这时方石睁眼道:“这是师叔和贵言一同定的计。正如玄青子真人所言,一切安稳,再无变数,我们才要争这一日夜,来求一点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