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
眼泪。
从来都无法无天的小姑娘竟然掉眼泪了……
宿润墨眉心轻蹙。
那些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明明冰凉彻骨,渗进他的衣裳,却仿佛格外灼热。
他心中弥漫开复杂的情绪,饶是再如何博闻广识,他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滋味儿。
旁边的花月姬笑容意味不明,不动声色地走远些。
宿润墨依旧僵坐在太师椅上。
他的野姑娘,哭起来不肯发出半点声响,只有泪珠子不断滚落。
他生生受着,血液和泪水在肩头蔓延,把那一块蓝色道袍都染成了深色。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僵硬的手,试探着轻轻拍了拍少女的细背。
他努力端着平时的架子,语调却柔和许多,“金判判,你其实一点都不蠢钝,别哭了。”
小姑娘毫无反应。
她仍旧叼着宿润墨肩头那块肉,仿佛不撕咬下来就不罢休。
宿润墨有些疼,又觉着有些好笑。
他温声道:“如果这次能扳倒司空辰,本座会禀报皇上,为你记上一功。”
判儿睁着红红的眼睛。
泪水悄然止住,她松开那块肉,语调沙哑:“我立了什么功?”
“你在城中散播萧廷琛和苏酒的谣言,令所有人都相信那个药人就是痴傻的苏酒。谨慎如司空辰,原本是会调查确认她究竟是不是苏酒,但被你这么一闹,天底下所有人都相信那个药人就是苏酒,包括司空辰。”
宿润墨认真地捧起判儿的小脸,“你救了苏酒的命,也帮了萧廷琛。”
判儿吸了吸鼻子。
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眸有些迷茫。
她从前作恶多端,那次去酒楼闹事也是想故意害萧廷琛和宿润墨名声扫地。
却没料到弄巧成拙……
宿润墨笑笑,拿干净的手帕提她擦擦眼睛,“别哭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