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月考连专科线都没上过好吗?
这个表姐是疯了吗?
陈月洲忽略陈晴脸上的表情,指着卷子:“我现在对你有三点要求,听着——
一,写字不许连笔,一笔一划,必须让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写了什么;
二,论述题分段写,标注1、2、3这样的序号,让我一目了然;
三,从明天起我会给你规定必须背诵的内容;
四,我让你学什么你学什么,让你放弃什么就干脆放弃。”
陈晴还想反驳点什么,但看到陈月洲脸上的表情,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晴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一步一步来,只能把高考比重较高且难度不高的知识点先掌握,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他亲自动手替她从重点中再总结出一套精粹来。
陈月洲至今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班上来了个地理老师,女的,博士毕业,长得实在磕碜,大家都不待见她。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她,但并不否认她的教书的能力,她能够把一学期的地理课程精简成三页纸的内容,只要背过这些纸,上了考场思维就会自动高速运转起来。
托她的福,班上再差的学生只要背过这三张纸,几乎不费什么力地理就能拿及格分。
不过后来,因为同学接二连三对她人身攻击,她辞职了。
人们总说孩子是单纯善良而直白的,可现在想起来,年少的他们所谓的直白恐怕才是人性最纯粹的恶意。
……
通宵一整夜,陈月洲一边看新东方的教参一边做笔记,总算把政治和历史的考点做了最简要的总结,文科地理涉及一些他不太熟的知识,所以得单独再花一夜做笔记。
他将笔记交给陈晴:“我每一段笔记,都对应了你参考书的某一页知识点,我给你四天时间,早上和晚上背诵我写的笔记,白天全天把笔记所对应的每一处知识点看一遍。”
陈晴望着手中厚厚的笔记,吞了口口水,又抬头看着陈月洲发黑的眼圈和阴冷的眼神,不敢拒绝。
“老规矩,就在我旁边看。”陈月洲掏出烟盒又抽上一支烟。
就这么一对一监视地熬了一星期,陈晴记住的东西不太多,但提问的时候支支吾吾能说出来点什么。
陈月洲觉得第一阶段这样也就够了,转而将重点落在语文上。
语文这东西,高分难,但来分也快,如果理解和作文会写官腔不丢分,就算不背《阿房宫赋》和《蜀道难》那些饶舌的文章,就北川历年的考卷,考个120分也不是问题。
他找了些作文模版的开头、结尾,还有理解答题的模版,混着录成mp3给陈晴,让她没事儿多听听。
最后三天,陈月洲给她准备了几个万能的复杂倒装句英语作文开头让她背过,就没再管了。
“没有。”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我没忘,数学救不了,不救,我告诉她了,不会写的题都写上解和冒号,北川考卷一个解一分,应该二卷能拿个七八分。”
等陈晴去学校考试了,陈月洲虚弱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一边复习英语一边要替陈晴备课,体力支出比上班还多,几乎没怎么睡过,脑袋刚挨上枕头不出几秒就睡着了。
可放松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拨号人是陈语轩。
陈月洲用力搓了把脸,坐起来接通:“怎么了?小轩?”
“姐姐……姐姐……”陈语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我好像……”
陈月洲顷刻间了然。
哦,淋病开始在皮肤上大肆感染了啊。
即使再怎么困得发抖,陈月洲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故显担忧:“你慢慢说,姐姐在。”
陈语轩一听,哭得更凶了:“姐姐,我……我……我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陈月洲听她这么一说,一边故作悲伤地啜泣着,一边笑得满面春风:“别,你别哭啊小轩,姐姐在,你在哪里?姐姐去接你!”
他们大多数因为幼年被歧视、被无视、缺乏关爱和自信心的关系,对于面子、荣誉和认同感的渴望往往比正常人要强很多,但内心也比正常人要敏感和脆弱很多。
自负而自卑,自尊而自弃,开朗而内向,大方而敏感,清高而卑鄙。
性格是他们的保护色,如同战士对外挥舞着冰冷的金属长矛,包围着沙子堆砌的脆弱堡垒。
拔去他们的利刃时,摧毁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如今的张明宇,失去了健康、失去了光明、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身边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信赖,就算想要重头再来,身边却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妻子和孩子,甚至连自己花钱买的房子都写着别人的名字。
他无论是走在北川还是回到家乡,都会受千夫所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助感不断袭击着他,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自杀呢?
不过,得知张明宇自杀后陈月洲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立刻切断一切联络方法,把自己藏了起来。
要说原因,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这回张明宇死了,张晓雅却没死,她的父母铁定是要带着她回家乡的,那姑娘脑子一旦清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白送出去的九万块钱讨回去。
钱这种东西,给人的时候容易,要回去的时候那可就难了。
特别是对于陈月洲这种目前有了上顿没下顿,还天天鲍鱼海参浪得飞起的人。
陈月洲索性把电话和微信号全换了——反正自己这个新身体压根就没加过好友。
张晓雅和张茜找不着自己,没过多久只好悻悻跟着父母回了家乡。
据478透露,张晓雅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像是对张明宇仍有些留恋,可是走后没多久,不断上升的巅峰值分数在证明着,她已经渐渐的走出了这段恋情的阴影,开始迈向新的生活。
毕竟,非亲非故,谁又会一直惦记着一个死人呢?
一个月后,张晓雅的可刷巅峰积分停留在了921分,没有再向上升过。
478说,这是因为张晓雅花费太长时间耽搁在这一段恋情上,想要彻底改变心态回归社会,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在陈月洲看来,张晓雅虽然摆脱了张明宇,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落后的观念,她的未来还是会因为这样的思想而充满无限的危险性,这才是分数无法继续上升的理由。
不过就这样的分数,陈月洲已经满足了。
他可不想再屁颠屁颠地跑到张晓雅的身边,为了那么点分数将九万块钱拱手让出去。
于是他也不耽搁,立刻就提交了任务,不一会儿系统开始结算——
任务评级为c,因为是新手,系统额外多给了些补助分数,目前他总共有672分。
高考呀……
陈月洲琢磨着:“说到高考,我打算去参加个研究生考试,毕竟我之前本身就是个研究生。”
478疑惑:
陈月洲闻声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听谁说的?我告诉你,这年头谁说的都不算数,钱说的才算数,钱可没说高学历是个坏事。”
回到自己母校的附近,查了一下今年的招生比例和录取分数,陈月洲觉得难度不太大,就在附近租了一套环境还算不错的单身公寓,住了下来。
可随手查了社会考生报考研究生的条件,陈月洲懵了:他现在的身份居然不能参加!
因为这具身体……连初中都没有毕业。
想要考研,本科学历是最方便的。
无奈之下,陈月洲只好先给自己报了个夜校。
夜校不同于统招学位,没有国家补助和扶持,学费极高,还不能分期。
陈月洲虽然手头有张小雅的那几万块钱,但大头全被他买成了定期理财,小头早浪得所剩无几,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一分钱,于是……他又只好先去外面找兼职。
虽然他本身是北川985名校的研究生,教个初高中生物轻而易举,可这具身体拿不出任何学历证明,别说应聘初高中家教——应聘幼教人家都嫌他没文化。
实在没辙了,陈月洲只好去ktv应聘夜晚端盘子和推荐酒水的兼职。
478一边啃着手上的超大号波板糖一边道。
托陈月洲上个工作完成的还不错的服气,478这个月工资发了不少,限定款糖果都能买得起了。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叨叨:“不做这个工作,还能做什么?你能一个月之内拿出八千块钱让我去上学吗?你能让我一边上学还一边有打工的时间吗?”
还记得以前看新闻的时候,总有一些女大学生半夜在酒吧和ktv做兼职被性骚扰的消息,那时候他总是清一色地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们,一旦她们发生什么意外,总会抛出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的言论。
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如今他成为女人,再去看待这样的新闻和这样的评价时,会觉得写下评论的人大多数不过是一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在自以为是。
要是有学历有能力有时间,谁他妈愿意半夜三更在这里当苦力?
……
ktv准时在第二天清晨六点半交接班。
陈月洲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掏出手机翻着短信。
他在某宝上买了好多考研用的书籍,这几天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快递员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就把快递塞进大厦对面一家老旧小区的速递易柜子里。
他一边数着短信一边过马路,一袭灰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散步,看到他后一怔,紧跟着大步追了过来。
陈月洲忙着看手机没注意,直到进了小区到了柜子前,刚把手机收进袖子里准备输入验证码,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
“陈月洲你个小兔崽子!”
那人用力一甩,陈月洲底盘不稳摔倒在了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马路沿上,胸前的沃尔驴购物卡被摔了出去。
“小兔崽子,拿了你弟的钱还敢玩消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陈月洲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瞬间染花了他的双眼,液体滑落在嘴边,满是呛人的铁锈味。
他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满脸横肉,满头银发,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件灰色的羊毛衫,啤酒肚把衣服撑得浑圆。
按照记忆,这人是原主的父亲,是个脾气暴躁没什么文化的老烟枪,年轻时候还因为和人打架闹事蹲过半年号子。新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