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冰雁连正眼都没有放在秋蕊身上,大概是心中想开了些的原因,她忽然发现,秋蕊还真是同乐琴姑娘说的一般,不过就是一些小手段罢了。
怎个偏偏之前的自己就是深陷其中如何都看不清,那般急躁便这么中了她的套来,让相公越发的嫌恶于她。
林树没想到贺冰雁一开口就是问了这么一句,轻咳了一声,犹豫着才回道,“已经定了,下个月。”
“那就是还没到了。”贺冰雁只当没看见林树脸上的尴尬,悠悠然又看向了秋蕊,“既然婚期未到,姑娘还未进府,这姐姐妹妹的称呼是不是早了点。按理说,你该称我一声林夫人,怎么,秋蕊姑娘既然如同我相公口中所说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却如今连一个礼数都不知道吗?”
“我……”秋蕊被贺冰雁的三两句怼得喉咙一紧,委屈的神色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树,目光里又好像盈盈透出了泪珠一般,好生动人。“林、林夫人,是秋蕊的不是,我只是觉得看着夫人亲切,就像是我的姐姐一般,想着今后进了林府,也要和夫人一起相互扶持,才会这么失了礼数,望林夫人莫要见怪。”
“我自然不会见怪。”贺冰雁直了身子,将手上的花放到了篮子之中提了起来,“不过秋蕊姑娘,我一介官家之女,徒有身份却粗枝大叶,秋蕊姑娘是清香坊赫赫有名的才女,你这般才华横溢怕是我下里巴人望尘莫及,是故这如同姐姐一般的话,与我说也就罢了,可切莫让我爹娘和旁人听去了,我这贺家的脸面倒也是要的。”
贺冰雁记着萧凌儿的话,即便林树在这儿,也对秋蕊毫不留情。
她实在看腻了秋蕊那般故作亲近的模样,什么姐姐妹妹,她堂堂县官之女,可没有像她这样两面三刀口是心非的妹妹。
贺冰雁话里的意思明显得很,说是说高攀不上秋蕊的才华,可句句言辞凿凿地却是在说着,她出身官家,而她一介花娘,将秋蕊贬得一无是处。
这般让秋蕊下不来台,林树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沉了几分神色,“好了冰雁,这些话莫在说了,我知道你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全好,府里也需清净,还是莫要惹了乱子得好。”
“公子……”秋蕊皱了眉头,被贺冰雁那么一说,本就里不好过,换在从前,林树定然是要痛斥贺冰雁一番的,但如今嘴上确实是为她说了几句,可偏偏还自己替贺冰雁找了什么大病初愈的理由,就那么含糊过去,这男人的心性,到底是变得快。
还不等她的话开口,林树又是说道,“好了,你也少说两句,等下个月婚期到了,你们两在府里还是需要相互照应的,你毕竟是妾室,有些礼数是要记得些许。”
“我……”秋蕊隐在袖子下的手捏起了拳头,但连林树都这么开口了,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只能低了身子,“是、公子,秋蕊知道。”
贺冰雁轻哼了一声,这么多时日来,还是第一次看秋蕊吃了瘪,心中当然畅快。
但这些却根本无法解了自己心头之恨,就算是对林树,她也无法一时原谅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