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谢远或是萧家大哥那样的寒门子弟,没有钱或者没有关系能够上县城的学府,便只能靠乡试,乡试过了才有资格和县学府的学子到省学府。至于省试,只有前三甲才能入京赶学,其他未进前三甲但过了省试中举的,虽然没有入京当天子门生的资格,但也可以凭学绩到各当地去任个小官。
所以在南朝,考学之上,乡试是最基本的一门。它可以说迈进考学入官的第一道门槛,不过因为当地权贵子嗣能直接上县学府不需要通过乡试,是故这道考试大多是考察寒门子弟,中第为秀才,能有区分于普通百姓的地方,但既无官职也无俸禄,说到底不过一个好听些的名声而已,顶多顶的不用像其他百姓一样见到县官需要下跪。
但话说回来,就算是第一道堪,乡试也算不得简单。每次赶考的书生很多,可取的名次不过当地的前三,落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遑论省试了,很多书生即便绞尽脑汁过了乡试,却也穷其一生只落了个秀才,再无他用。
想来于婶心中,也是担心得这一点。
谢远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上头,若是屡屡考却屡屡落第,于婶也不忍看着他就这么把自己半辈子都搭在了这里面。
穆诗诗叹了一口气,一手握住了于婶,一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想宽慰着她。“于婶,你也别太担心了,师弟虽然什么劝阻都听不进去,不过他有这份考学的心,又这般努力,也许有一天也会高中的。就算……就算实在不行,师弟有一身手艺在,不会有事的。”
“就怕这一天迟迟不来,到时候就晚了啊!”于婶神色有些着急,将穆诗诗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掌心激动地晃了晃,“穆姑娘,你是了解远儿的。你说我家公从小聪明好学,旁人都说他有天赋,不到双十就能过了乡试,却也到快四十岁的时候才省试中第。当了几年官什么好处没图着还糟了一身罪。远儿在读书上比不过我家公,又明明更喜欢其他手艺,却非要逼着自己去读书,差了些天赋不管背什么文章都要比旁人多花不少时间。我实在担心,这么下去就白白浪费了他的大好年华啊。”
萧凌儿总算是明白于婶今日将她们两留住的意思,她凑上前去,“于婶心中想的,是让我们帮忙劝劝谢远哥。”
于婶立马点了点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远儿一向孝顺,就是在这件事情上不肯听我的。我没读过什么书,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话他才能听得进去。但两位姑娘就不一样了,方才听你们说话真真是把我心中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我真是希望,你们能帮帮我。”
于婶说着,作势就要朝着她们跪了下来。
萧凌儿和穆诗诗慌忙扶住了她,“别别,于婶,我们可禁不起这番大礼。”都一年时间了,萧凌儿还是没习惯过来他们这儿的人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每次都快要把她吓上一跳。
“只是于婶,若是能劝得动师弟,我们定然是不会推辞的。只是你也知道,两年前我也劝了,今日又与他说了那么多,可他还是一样听不进去啊。”
“我知道,我知道远儿脾气倔,可是,我真的想不到我还能为他做什么了。”于婶怕也是真没其他主意了,见着穆诗诗和萧凌儿来劝,便把期望都放在了她们两身上,“两位姑娘,今日来告诉你们这些,是不想你们见气于远儿,也是希望,你们能帮我想想办法,我实在不想、不想看到远儿一直这么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