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呀,是住这,他两个哥哥来了,抬着他出去看伤去了。唉,可怜呐,得罪了贵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给扔了回来……”那妇人叹了口气,摇了摇了头。
“大婶,你知道他们是抬到哪看去了吗?”
“离这不远有一家医馆,应该是抬到那去了。不过去了有些时辰,估摸着也要回来了,你们是在这等等?我是这院子的东家,本来这院子是租给了两个人,一个就是这李小富,还有一个也是做生意的,但刚刚退了屋子,我来打扫打扫,不过就我这打扫的一间是。那靠着厨房的那两间都是李小富的。”
“哦,我们还是出去寻寻,反正就近的医馆就是……”
“小妞,你们来了?我一见院门口的马车就认得是你家的,知道是你们来了。”
唐黛听大婶的形容,心焦如火,正准备转了身要出去寻,却听见三舅舅惊喜叫她的声音。
“大舅舅,三舅舅,小舅舅……”
大舅,三舅手上抬着一个简易的担架,担架上斜躺卧着一个人,唐黛穿越过来后,小舅舅在家少,二人只在正月初二唐黛去外祖家拜年时,见过一次。
李氏的兄弟姐妹里,这个小舅舅是排行最小的,所以最年轻,只有二十三岁,当时看到他时,唐黛当时还感叹了一番,正是年华正好,风度翩翩,年青有为,意气风发时。
可时隔才三个月不到,担架上的青年看上去老了好几十岁,头发蓬乱,眼窝深陷,脸色枯黄,瘦削的脸庞,下巴尖尖的,豪无生机的躺着,身上的青色棉袍子是盖在身上的,看不到身上那大婶子描述的“血肉模糊”的重伤。
血脉相连,心连心,虽说与他相交甚少,但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看到小舅舅躺卧在担架上这一副没有生气的模样,唐黛叫了声便眼里雾气升腾,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小妞,咱们进屋,进屋再说哈。”
大舅舅见唐黛伤心,不忍心的叫了声唐黛,抬着担架领着几人进了屋内,他懂小妞的心情,其实他与三弟赶到这,见到小弟这副模样时,他们两个避着小弟,二人相抱着大哭了好几场。
进了屋内,两个舅舅将小舅舅抬到床上靠着,移动的过程甚是困难,无意识的小舅舅在昏迷中还痛得不断的哀嚎着,也不知他是到底是伤了哪里?听着小弟如在地狱受刑的声音,两个舅舅咬着唇强忍着泪,三舅舅嘴唇都给咬破泌出血来。
唐黛听着小舅的声音,原主身体突然感应,心如刀绞般疼痛,脑中浮现出儿时,小舅舅陪伴着她,上山采野果,带着她下河抓鱼的情景,眼泪止不住的叭叭的往外流,跟着唐黛来的几人,看着这副场景心里也堵得发慌,小青见小姐哭了,忙取了帕子给她擦泪。
仙僧见了,也收了平时的模样,冷着一张脸,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一言不发。
唐黛擦了泪,两个舅舅将小舅舅扶在床上躺好了,三人都是一头汗,两个大的舅舅是累的,小舅舅是痛的。
“小妞,你小舅舅……”三舅舅开口欲说什么。
“三舅舅,先什么都别说,让我先看看小舅舅的伤。”唐黛打断了话。
“小青,将我的医箱拿过来,师傅,你也一起来看看。小白,将房门关上,你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众人依言而行,唐黛走到床边,轻轻掀开小舅舅搭在身上薄被,薄被下还盖着担架上就盖着的青色棉袍,唐黛正欲将衣服拿开,却不想手被大舅舅拦住了,唐黛不解的望着他。
“你小舅舅因为身上的伤重,不能穿衣,所有没有穿里衣……”
“小青,你先出去。我是大夫,不怕。”唐黛听明白了大舅舅的解释,意思是小舅舅青棉袍下是赤裸着的。
小青转了背走了出去,与小白一起站到门外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