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叫我?”邵析对着门外叫道;
“大哥,是我。”
“是三弟啊,这么晚了,找我何事啊。”邵诩不敢太大声,小小声地说道:“大哥,容我进去跟你细细地说。”邵析忙穿了衣衫,开了门,引邵诩到书房,兄弟二人便坐下,邵诩欲说却支支唔唔说不出口,前后三次如此。
“三弟,到底是何事啊,你要急死为兄的吗,是做了什么怕被父亲知道的事责骂的事,还是有事要为兄帮忙,你倒是说出来吗。”
邵诩缓了缓情绪说道:“我...我欲参加才旦试,可父亲迟迟未回复我,我一心急便找人冒名举荐替入其中,今日结果出了,我顺利入了临星阁中。”
“三弟,你胆可不小啊。”邵析有些吃惊道。“你赶快向父亲坦白,不能如此下去,早知如此,我定不会寄书唤你回家,我真是多此一举啊。”
“是大哥......叫我回来的,我以为是父亲。”邵诩突然感觉心里一震,失望?不,该是绝望吧!他该是觉得我无甚才华吧,我心不甘,我非要在才旦试中一展抱负,邵诩负气道。邵析忙劝道:“三弟莫冲动,我想父亲并不是厌恶你,从小待你严厉,该是为你好,或是不想让你过早进入这复杂多变的朝堂吧。”
“我知道了,大哥,弟心中有数。”说完邵诩向兄长作揖告辞。邵析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离去的身影不禁感叹一声。
次日清晨,临星阁的最后一批子弟也入阁了,便正式开始了为期一月的测评与学习。进入临星阁为大荆世家子弟最高的荣誉,而这临星阁是由前太傅陶敬之开学讲谈。这陶敬之可是当朝帝师,多少人想一睹其风采,今次的才旦试由他来主持,这本身对于众子弟来说就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等同于师从于当今最有才名的大儒。
哈哈哈,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众子弟们齐刷刷地向声音处望去,一个身材瘦小、体貌普通的白发老人出现在面前。这老人衣衫略显破旧。“众人为何而来啊?”白发老人斜坐抚须问道。众子弟皆不语,默然相望,却无人敢说出一语来。“帝师陶公不过尔尔。”其中一名子弟一语惊醒众人,只见那人起身欲离去。
“名不过俗众追捧也,十年化烟散。身不过一副皮囊而已,百年归土耳。才学不显外,心中藏般若。”陶敬之起身对那人道。那人听完表情大变,忙躬身作揖道:“晚生钟约适才无礼,望陶公见谅,不才还是归家研习,不劳陶公费神。”陶敬之喃喃自语道:“此子才华横溢,必有大成,可惜恃才傲物,行不远矣。”
邵诩却被那人风采惊到,好一身傲骨。“这人就是钟约,钟伯畴吗。”邵诩边上一人说道。“正是他,钟家是这些年来除了田家外最显贵的家族,这钟约是现年刚三十有二而已,却已是陛下近侍羽林中郎将。”
陶敬之与众子弟讲了军策、计略之道,众子弟漠然,这些人显然更喜欢一些为官之道,治国之策啊,对此军略之事不甚了解。邵诩却听得入神,之前在田老先生那里也读过一些兵书计略,甚是喜欢,但老先生往往只是一笔带过,只作简略的注释,邵诩少时也爱看这兵书,只是每每被压着读修身处世之书,也只能偷窥一些行军札记、简略什么的。待陶敬之讲罢,众子弟表情各不一样,有的好似懂了,有的迷惑不解。“先生您所讲得行军之要是进退有序,阵型不乱,可天有不测风云,战事变化在瞬夕之间,学生认为行军法令要严明,往日训练应以强化单兵作战能力为主,以数十人或数百人为一阵,战时可灵活多变的行动,不用拘泥于大阵之刻板。邵诩起身作揖道。”陶敬之听完脸上闪过一阵喜悦,随即平复道:“子,年纪几何啊。”邵诩答曰:“学生年刚满一十八,还未到行冠之年,适才学生多言,只是受先生的言语启发而已。”陶敬之哈哈哈大笑起来,少年郎果然气盛啊。心想着这是一块玉石,细细雕琢必成大器,这见识实属不易啊。今日就到此,诸子且回去读这篇《军争策》,而后写下见解注释。
众弟子告别而去,邵刻看到邵诩的身影后上前说道:“三弟也来临星阁了,怎么不告诉为兄的啊,可报与父亲吗。”邵诩稍有些不悦,
缓缓对邵刻道:“承蒙二哥关怀,稍些时候会去告之父亲。”
邵析远远望见二人,好像快要擦出火花了,便疾步上前用手分别搭着二人道:“二弟、三弟,你们在此做什么,是在等为兄吗,难道你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