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距离起床还早。
宋熠忽然问她,“一直没问过你,这些年,一个人在北京过得怎么样。”
元音愣了一道,不甚在乎地说:“就,上学,工作,生活啊。”
“还有呢?”
元音换了一个方向,下巴搁在他胸前,说:“没了。一开始很孤独,也不高兴交朋友。好想你们都能去看我。”说到这里她有些落寞,也不好说别的,只能给他找借口,“但是你们都很忙,只有绽青姐有功夫,每次她来了我就去耍赖不让她走。”
他摸着她的头发没出声。
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沈绽青和他说,这么些年里,她努力上学,给爷爷奶奶按时寄钱,回来看他们,说尽甜言蜜语。不过是想留住这一份亲情,但最终到底还是没能归她所有。
好久、宋熠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元音笑,“辛苦是不辛苦的。”
“就是感觉不公平。”又说。
宋熠抱紧她,淡淡地说:“是我的错,太忙了,没能及时照顾到你。以后不会了。”
他把她的孤独和失意都算到自己头上。
可这不能解释他为什么对她漠不关心。元音记得当年两人是有些情分的,他的温柔不是假的。怎么妈妈走后,他就变了呢?
这是元音对宋熠失望的唯一原因。
元音却说:“这个道歉也不能轻易原谅你啊,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宋熠笑:“嗯,你想怎么办?”
“我要和你算账的。”
他张开双臂,懒散道:“来吧。”
好好的交流给他说的不正经了,还带着色色的调调。
她要掐他,撑开被子伸手,一下就被他抱下去了,提醒道:“好了,看看时间。”
已经七点了,到了元音起床上班的时间了。
宋熠说:“有话回来,我们慢慢说。过去所有的错,我给你一个交代。”
元音呆滞,然后他继续睡觉,她起床上班。
走前她去亲他,宋熠啰嗦的叮嘱着,什么吃早餐,过马路记得看车,多喝水她的嗓子有些哑……等等。
上午去看了彬彬,他醒了,不过还在监护室。栏目组和彬彬妈妈聊了一会儿,明显感觉到这位妈妈的情绪放松不少,尽管说着说着就哭了,但那是喜悦的哭泣。
真好。
中午元音去儿童医院,碰上了午休的沈绽青,就被她拉去一起吃午饭。
“还在闹别扭么?”
“没有啦。”她说。
沈绽青没有宋熠那么忙,就有功夫留她多说了一会儿话,她自然是希望元音好的,就像她自己的妹妹,沈绽青也是有话直说。
“这事儿你做的不太地道,搬出来这不是要闹分手的意思么?”
元音解释:“我没有。只是想自己冷静一下、我情绪差的时候、很糟糕,还会迁怒别人。”
沈绽青:“天呐,压力太大?正好我给你约一个精神科的门诊,你去看看。”
元音眼睛呆掉:“我又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