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装填手背对战场,汗水糅合着碎屑融合成汩汩涓流。
“开火!”又一枚高爆弹射出,一个呼吸间越过了数千码的生死线,堪堪击中一挺M2前的灰色围墙,就如奥马哈滩头的战列舰重炮敲掉了德军的大西洋壁垒!
叛军立时被踩到了尾巴,30MM机炮立刻调转了炮口,朝着重火力方向疯狂开火。粗如儿臂的打出道道曳着尾焰的重弹,但在这个距离上,却无疑于盲人摸象。炮组班长立刻命令速射!速射!一个基数的弹药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着,尽数化作了远方雾霭。
一双双脏污不堪的露指手套抓进垫着稻草的弹药箱内,秸秆枝颤巍巍跌落,一个心跳后这枚炮弹即是落进炮管,砰然颤音后,这枚承载了一丝胜负希望的炮弹即是越过千米之遥,越过无数个正苦苦煎熬着的步兵,越过深沉灰雾中时而炸响时而沉寂的机甲,旋即,它体内的烈性TNT被引信打燃。
在引爆前的刹那,几丛尾翼直飞天穹,这便是它最后的记忆。
一方窄窄的天际。
“麦克斯-1,麦克斯-1,我需要你掩护我的侧翼,我要拉高了。”映在飞行员目镜外的只有浅染点抹的暮色,在超高速机动中,任何延迟便是百米千米之分,不待回应,飞行员即推高了控制杆,座下的全域战机睡龙抬首,昂然向天。
“祝你顺利。”僚机这么回答着,显然,他明白长机意图,一蓬蓬橘色幕布铺开,他毫不吝啬地放出了全部干扰弹,紧咬住尾三点的格斗导弹抵近炸出的气浪甚至颠动了他。
过载高G开始压着飞行员,矢量喷口已是苍蓝,加力推进近乎垂直地带着他直飞而上,他脑中一片空白,但是他看见了太阳了。
暮色的目镜化作烈红,这是一句诗。
妈妈,我将变成一只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