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光顺门外,已有不少华车停着,一群粉黛流香的女郎们正在接受盘查,依次入宫。御蝉打帘扫过眼人群,果然看到了表姐杨伽。
在阿洛的搀扶下下了车,御蝉让阿洛别吱声,悄悄走到杨伽身后,一拍肩膀,想吓杨伽一跳。
杨伽扭过头来,正好对上御蝉亮晶晶的笑眼,“阿鸢你可算来了,我找了你半天呢。”
说着不禁打量起御蝉周身的穿戴,眼前一亮,赞叹道,“阿鸢妹妹真是生的好,穿什么样式都好看。”
御蝉笑着挽过杨伽的胳膊,“快别夸我了,姐姐自己难道不是美人吗?若是我哥哥听见了,可是第一个不答应呢。”
杨伽一听红了脸,“好呀,一见面就打趣我,再不饶你!”
说完要挠御蝉的痒痒肉,御蝉素来怕痒,连忙讨饶,“伽姐姐、伽姐姐!我错了,再不胡说了!好歹是宫门口,姐姐饶我一次。”
杨伽不过是逗她,也知这里不是可以打闹的地方,便伸回了手去,“看你嘴甜的份上,且饶你这一次。”
“伽姐姐,我都忘问了,今个佩姐姐怎的没有来?”御蝉理着裙摆问道。
“这次宫宴徐充容并没有请佩姐姐。”
“咦,这是为何?你二人都是杨府的嫡女,哪有撂下佩姐姐的道理?”御蝉听了满是疑惑,再没见过这样请人的。
“我娘亲问了送帖子的小内侍,他说可能是因为佩姐姐已经定亲待嫁了。这次有几家和我们家一样,家中几个女郎,都是待嫁的那个没收到请帖。”
这话听的御蝉更是不解,蹙眉道,“自打我来长安,便觉得天子脚下,果然民风远比江左豪迈。怎的宫中反而还有待嫁女郎不能抛头露面的规矩不成?”
杨伽摇了摇头,“并不曾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佩姐姐从去年便开始预备婚事,以往宫中宴会都是我们二人同来。这次是有些奇怪,不过来的小内侍说,可能是因为这次过的是七夕节,贵人们觉得有了人家的女郎不好再来宫中过了。”
这个解释仿佛也能说的通,可御蝉心底里还是觉察着哪里有些奇怪,却又想不明白。
胡思乱想了一番,仍是没有琢磨清楚,御蝉便也不再多想,又跟杨伽撒娇道,“说起来还好今天有姐姐陪着,不然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在宴席上干坐着,多无趣呀。”
杨伽信心满满地打包票,“妹妹今晚只管跟着我,这乞巧宴我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宫中的贵人,还有来的女郎们,我大多都是认识的,等一会进去了,我慢慢与你说。”
两人说说笑笑跟着人群往前走,过了宫门盘查,进入了太极宫。
此时天边已映上屡屡的晚霞,太极宫里墨黑的琉璃瓦,重重叠叠的高檐殿顶,再衬上远处巍峨的骊山,整座皇宫显得格外辉煌。
一路往东面走,经过座座错落有致的殿群,队伍渐渐停在了一座肃穆的大殿旁。御蝉抬头看去,殿前书着思政殿三个大字,殿门却是紧闭,看着不像要办宴席的地方。
待要扭头问问杨伽,御蝉一转眼,却是怔怔地呆住。
只见眼前是一座百尺高楼,高台清旷,楼内灯火辉煌,以锦缎为广窗,隐约可见宫娥行走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