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个宫殿的拐角处，隐约瞧见不远处的谢微正在哄着柳梦依。灵初眨了眨眼睛，突然停住脚步，仰头想同陆昭说话。

陆昭会意，俯下身来。

灵初在他耳边悄悄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陆昭心中微动，并不作答。

只见灵初提着小斗篷奔到谢微身前，十分恶劣地捏了个雪球往谢微脸上呼。

一个，两个，足足呼了三个。

隐隐听得谢微不可置信地失声道:“萧灵初！你做什么？！”

灵初又趁势捏了个雪球，气焰嚣张:“哈，我打狗啊。”

“……你这丫头，别以为我不敢还手！”

随着喧嚣声响起，灵初和谢微很快就扭打在一处。两个都是不能惹的主，宫人们惊慌地想要拉开他们二人，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

而陆昭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只见密密麻麻的身影围住了他们，渐渐的，也看不清灵初的影子了。

他眼眸半阖，嘴角却是轻轻弯着。

好久没有人，替他这样出过头了吧。

那天，陆昭没有遵守等灵初回来的约定，而是悄悄地离开了皇宫。

再后来，他很久没见过灵初。

而后的几年里，也不只是无心还是有意，陆昭只隐约知道，宫中的长公主很受圣上萧景凌的宠爱，千娇万戴地长大着。

听说她六岁那年随圣上去看元宵灯节，却怜悯朱雀街上孤苦无依的乞儿风餐露宿，用自己的赏赐在城郊建了善堂，以收留他们。

听说她七岁那年随圣上去江南出巡，回来时救了位怪癖少年，名唤楚云见，后来青云直上的国师。

听说她最爱看话本听戏，譬如有关浪迹天涯、鲜衣怒马的故事。

听说……听说，还听说……

无意间，坐在寒灯沉沉的夜里，陆昭好像听说了很多灵初的事情。

陆昭渐渐明白了一件事实。

宫中的小公主萧灵初，是个笨蛋。

天生爱捉弄人，却又不会收拾烂摊子，每每都被人家发现她的恶作剧，就企图用那烂漫的笑容糊弄过去。

再见到灵初的时候，已经整整过了两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