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闪过一双纯黑的瞳孔，幽深而沉默。

聂郢……是了，他是主要的线索人物，是找到魔神信物的突破点。她的目标应该是早日飞升成仙，而不是在魔神的幻境里玩过家家的游戏。

蓝色的灯火没有任何温度地跳跃着，宽广的宫殿透着发自灵魂的寒气。

宫殿的边缘有一座高台，远远延伸出去，四面没有墙面，只有缓缓移动的星轨。高台的正中央是一座圆形水池，盛满银色的水，水面可以清楚看到江温鱼与何甜甜对峙的场面，以及周子琛的满脸茫然。

水池旁边一柄乌青长剑悬空而立。

“别给我在幻境里谈恋爱啊！”贪狼剑的声音粗犷暴躁：“不然那家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绿了怎么办！”

“被绿也是他自找的。”对面的白衫男子声如玉片相互叩击，浅淡而凉薄：“说好了在三界通道等她，千万年也等，灰飞烟灭也等。这才不过五百年，他就心灰意冷失踪了，反倒叫别人找他回来。”

“喂。”贪狼剑语气不善：“别忘了你的身份，魔神也是你能置喙的！”

“我当然没忘。”澹台慕轻扫衣袖，抵消贪狼剑的杀气：“只是不知道魔神是否还记得自己的真名是不佞天，是否还记得自己北方大帝的身份。”

澹台慕眼眉低垂，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他还记不记得，曾经欠下一条命。

澹台慕欠她的，不佞天也欠她的。不佞天要抛弃他北方大帝的职责来三界通道等她的轮回，为了避免天界将更多的责难压在未归人身上，澹台慕就来这永不见光之处镇守幽冥。

——他来替北方大帝履行职责，从此不佞天不必做恪守天规的天尊，只需要做不管不顾的魔神。

校园人工桥上，何甜甜推开了发愣的周子琛，大步走过来握住了江宁的手。

“感谢你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我和我妈的命运，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她扬手一挥：“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尽管说，我都能考虑！要是我考虑不了的，也可以说，让我妈考虑！”

江温鱼：“……呃，不用谢？”

这件事要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在广告拍摄结束后的酒会上，海星集团的王总对江温鱼发出言语暧昧的暗示。

江温鱼当时忙于和周琪勾三搭四，哦呸，是联络感情，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并且顺便看了他的面相，说过七天之内不要午夜之后出门，否则恐有高空坠落之灾的鬼话。

其实这并不是是胡编乱造的鬼话，江温鱼虽然没有专门研究过推演之术，只是修行的时候看过一些闲书，算命的书上对各种死法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她信手拈来一段而已。

王总听了江温鱼的批命之后十分气愤，封杀了她，但随即也疑神疑鬼，坚持了六天都半夜十二点之前回家。

偏偏就在昨天半夜两点，包养的小明星因为和别人争抢资源打电话给他威胁不过来就自杀，他家住十九楼睡意朦胧地出门，电梯门打开，电梯却没有升上来。

一脚踩空，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