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再迁就他,她想:破例太多次了,再这样下去她只会将双一视为威胁,然后……杀掉。而且,她干嘛要救他?
他是谁,他算什么,他给自己带来过利益吗……虽然两位鬼帮手都是他为他们穿针引线,但也是因为他,自己才遇到那——么多,那——么多的危险。谁知道那位设下陷阱的老人是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你为什么要回去救一个对自己来说分外危险的人,让双一自作自受不就好了。
不要自找麻烦了!
虽说她想从双一身上找出他不会被寄生的秘密,但不代表自己可以任人愚弄。她找不出双一秘密的,这太冒险了。他死了不正好使她的秘密消失吗,而且双一不会被她蛊惑,也不被寄生繁殖,他很危险。
可他没有泄露你的秘密,身体里一个声音说。
他不会被你诱惑,也不会被你寄生繁殖。你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呆在他身边,开心就笑,难过就哭,生气了就打他,高兴了便夸奖他。
在他身边,不必拘束,不需要时时刻刻端着自己,警惕言行,揣摩心思。在他身边,你不用担心对方突然想杀你。不必害怕付出信任的对方囚-禁你、研究你,也不会矫情的认为他对你好只是因为身体怪力。
“可他刚刚捉弄我,”富江扣着杉树树皮,她心里很乱,连树皮塞到指甲缝里都不知道。“他笑话我,他跟在我身边就是想看我狼狈不堪的怂样。”
另外一个声音说,现在呢,你不也看到了他的怂样。去吧,在他身边你能当个‘正常人。’
这时,另一个声音在身体里大叫,你想干什么,回去,你在找死!
不,我在找身为人的尊严。我想活着,可我更想好好的活着。富江暗暗咬牙,她在赌,赌双一能够永远无视她身上诡异的力量。赌他永远都是现在这个中二恶搞作死的熊孩子。
她会赢,毕竟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词。
富江摸出弹簧-刀,悄无声息的回到原地,藏在树后。她看到一束光,手电筒的光,惨白如骨,笔直如箭,光束中能看清滚动的白色雾气。白光越来越近,她看到拿着手电筒的老人出现。
被她说对了,他很高,很瘦。眼窝深陷,板着脸,阴鹫锐利的目光宛若秃鹫。他停在双一下方几米远的地方,举起手电筒,叫道。“喂,你这个小子半夜三更在那干什么。”
蜘蛛外套只脱了一半的双一还倒挂在树上,他冷汗直冒,目光游移,忽然喵呜喵呜叫了。
富江拍额,这熊孩子以为学猫叫就能装成猫骗过老头吗,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老人看了下捕兽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你破坏了我的杉树林对不对?”他神色阴冷,勃然大怒,“装猫叫也没用,你破坏了我最宝贵的杉树林,我要好好整治你,看我把你大卸八块!”
富江心头一跳,看到老人将手里的斧头朝双一甩出去。锋利的斧头在空中划过一条流畅的抛物线,正中双一耳边。他愣了下,嘶声大叫。“救命啊,妈妈!救命啊,千万不要杀我!”
他看到富江走过来,忙说。“噫——富江,富江快救救我啊,我要死了。我要被切成八块了!”
老人听到双一的话,警惕的望着富江。“怎么,你想救他?”
富江走到老人身边,露出专克长辈的乖巧笑容。“爷爷,你知道他身上为什么会穿着蜘蛛外套吗?”
老人狐疑的望向双一,“你穿这怪东西干嘛?”
双一呃了下,喉咙里的呼救声被噎住,眼睛四处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