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脸的话,这会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人鱼。
看脸的话……她选择不看脸。
“喂,说话要看别人的脸,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嘁,诅咒你哦。”
富江说,“对别人我很有礼貌,对别鱼不需要礼貌。”
“你……哦呵呵,漂亮不?”转怒为喜的双一在水面上游来游去,摆出各种人鱼经典姿势。笑嘻嘻的说,“看我的尾巴,看我的鱼鳞,看我的牙齿……”说着,他裂开嘴让富江看他嘴里足以媲美铁钉的尖牙齿。
“嘻嘻,我能一口气游到十万八千里哦……啊,该死,该死,皮肤要干裂了。”在梦里严格遵守鱼类生存法则的双一立马沉入水底,免得自己缺氧而死。
富江面无表情的盯着双一,心里则怀疑自己做这个梦的意义何在。而且,这个双一跟现实里的双一蠢的不相上下。既然这样,她干嘛要做这个梦
“嘻嘻,你傻啊,这是现实,就算你把自己掐死也醒不过来。”
“我不会梦到你。”
双一撇嘴,“真不好意思,让你梦到我。”
她愣了下,没想到双一会这样回答。心里空落落的异常难受,这感觉从知道双一背后趴着一只鬼就出现了。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内疚也不是羞愧,更不是失落。她只是有点……有点空荡荡的难受。
“喂喂,沉思个什么劲,你又不是本大爷。”双一忽然抿着嘴笑了,贼兮兮的笑容跟他的人鱼外貌很搭。他说,“嘿嘿,我知道的啊,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呢,总是离不开女孩子的焦点。
嘻嘻,又酸又甜的少女心啊。自卑与仰慕交织在一起,不敢搭话,只能在梦里偷偷的述说崇拜之心。不然,嘿嘿,你怎么会梦到我。为什么不是双二,不是双三,偏偏是我双一呢。”
“……”
富江哑然沉默,默默的走到双一面前。伸出手,利落的拔掉鱼鳞,他啊呀一声,大叫道。“岂可修!你偷袭我,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再袭击我,哎呦……”
富江对比两片鱼鳞,没发现不同后,将鱼鳞丢到水里。果不其然,没几秒,从水里冒出两个双一,与原先的双一面面相觑。新长出来的双一看了看大哥,又望了眼早生一秒的二哥。
然后他二话不说,掐住双一脖子,叫道。“冒牌货,敢冒充你双一大人,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被掐的双一不甘示弱,也跟着掐过去,三个双一在水里打成一团。
打得不可开机时,有水声隐隐传来。卧室门口的水鼓起一个大包,那藏在水底的东西迅速冲过来。
富江后退一步,等站到安全地方、对双一说,“喂,不想被鱼吃,就快点往左边游。”
“我偏不,我就要往右边游。”三个双一异口同声的叫道。
她耸耸肩,不再说话。看着深藏于水底的大鱼从右边包抄,一口吞进双一。模糊的叫骂声叽里呱啦的听不清,但从不断鼓起的鱼肚能看出双一在鱼肚里挣扎的厉害。
富江揉了揉眼睛,有人攥住她胳膊。
她猛然惊醒,视线一片黑暗,脸上痒痒的,有头发垂到脸上。浑浊的恶臭充斥鼻腔,臭的脑子疼。她捂住口鼻,推开床头的贞子与花子。
“做恶梦了?”贞子说,“不改变主意?那家伙越来越嚣张了。”
“没关系,反正他要死了。”
花子插话道,“她不是死过了吗?而且,你还让我吃掉她呢。”
富江认识到他们说的不是一个人,有些尴尬,遂看向窗外。
暴雨下个不停,脏河的水因此漫了出来,粘稠的黑水将草坪完全覆盖,积累很久的垃圾杂物弃婴尸块一股脑涌向岸边被墙壁树木等挡住。
看水势,脏河似乎还想往上涨。暴雨悄然无声的下,有些地势矮的居民楼被淹了大半,可灯没亮,人没跑。熟悉的警笛声与镇长家的喇叭都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