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不耐烦的敲着地板砖,朝背后大叫,“你好了没有,杀个狗而已。又没叫你杀人,慢的跟欧巴桑一样。”
等了好几秒,才从料理台那边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
“狗……肚子里,有动静。你们来看……一下。”
是眼镜男的声音,哆哆嗦嗦、吞吞吐吐,好像被吓的不清。
话毕,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桌后的大武先是一惊,然后是怒:这个娘娘腔,居然敢耍他,不过是一只狗,能有什么可吓人的。胆小如鼠的家伙,还想看他笑话。这个混球,要不是看在他每日零食与孝敬钱的份上,看他不揍死他。
大武猛地站起来,绕过呆呆的眼镜男,目光落在开膛破肚的黑狗身上。
狗肚里有着大片的红和一小片的黑,有点像被人砸碎的西瓜。红瓤里参杂着一点一点的黑色,偶尔还能看到几颗白籽——是骨头。
那点黑……好像是头发。
还在蠕动着。
大武仔细看去,顿时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五脏六腑都要沸腾起来。
那不是好像头发,那根本就是一团头发。乌黑柔顺闪烁着宝石般光泽,如墨色章鱼,紧紧的缠住狗内脏,一紧一松,一紧一松。随着长发的蠕动,它的生长速度更快了。
呕,大武弓着腰呕吐,泛酸的味道弥漫在每个人的鼻尖内。
双一本来靠在墙上,听到大武的呕吐声。乐的捂嘴偷笑,笑声格外阴险。他正要说话,解剖室的木门突然被人撞开。
……他看起来真糟糕。
佐滕老师脸色苍白的闯进来,头发被汗水浸湿在落日余晖下反射着光。他双颊凹陷,嘴唇却鲜艳的像吸血鬼。两手抖的像帕金森病人,跟磕-嗨的瘾-君子似的跑进来。
走近了看,佐滕老师胸前干涸的暗红痕迹使人起疑。那像是血,跟桌上黑狗的鲜血颜色很相似。佐藤看都不看料理台上的死狗与四人,径直跑到墙边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大武擦净秽物,叫道,“你找什么?”
“没什么。”
“撒谎!那么急躁的翻动储物柜,明明就在找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
“你猜错了。”
“我眼睛没瞎,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我割的。”
“割手干什么。”
“与你无关。”
“你手上的伤跟你现在要找的人有关对不对?”他大叫道,“快说,你干了什么坏事,回答我,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黑涡镇呆不下去。”
他的话让除双一之外的两位少年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佐藤老师。就算平常再怎么欺负他,那都是暗地里的小动作。现在当面威胁老师,这着实挑战他们的道德底线。
佐藤老师好几秒后,才慢吞吞的回答,“好啊,也许你还会当我病友呢。”他头也不回,直愣愣的往前走,其间碰倒无数玻璃管,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不绝于耳。
双一失望的瘪着嘴,蹲到一边。从腰间盒子里拿出一条小水蛇,自言自语着,并拿脸颊蹭着光溜溜的蛇鳞。
大武脸色铁青,气息粗重,咬合肌硬的像块石头。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被人在手下喽啰面前给羞辱了。还是被鄙夷不屑拿来奚落玩弄的佐藤老师侮辱了。
大武突然吼叫一声,抄起抄起解剖-刀,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