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便将这事儿说清了。
即便是皇上有心提拔,可想要真正翻身,总归还是要慢慢来的,如今便想要处处同方灼比,为时过早。
言妩一句相关的话都未说,却又好像句句话都在如是说,点到为止后,她便也不想再继续与这指挥使打什么交道,立即又冷下脸来。
西岸是脸皮厚了些,而不是听不懂话看不懂脸色,圣上的吩咐既已办妥,自然也不愿意继续在这儿烦惹人烦自己又讨不得好处,上前几步又笑呵呵的行了个礼,道:“公主,东西已经送到,臣便回去向圣上复命了,臣告退。”
言妩看也不再看西岸,转了个身径直走到凉亭,吃起樱桃来,西岸算是碰了一鼻子灰,又向江砚堂与方灼道别后,便招呼着手下离开了千乐宫。
走出千乐宫一段距离后,一直有话想说却不敢说,快要憋坏了的千冲茗终于得以开口问道:“二哥,不是都说,明烁公主善解人意,平易近人吗,我怎么觉得今日明烁公主有些奇怪?”
西岸叹了口气:“不错,不过我们皆忘了,明烁公主,还十分护短。”
西岸离开千乐宫后,江砚堂没说几句话便也打算离开,言妩听了心里十分欢喜,笑着将人送到了宫门口。
方灼也跟随着江砚堂一起出了宫门,言妩一慌,下意识的去抓了抓他的袖子,又在瞬间想起江砚堂还在,迅速将手收了回去,状似无恙问道:“方灼,本宫还有事交代你做,你晚些再走。”
方灼又笑起来,眼中像是有星星,委实好看,他对言妩道:“公主莫急,臣只是送一送世子,马上便回来。”
言妩愣了愣,点了下头,“好,去罢。”
方灼跟随着江砚堂又走了一段路,见方灼一直不开口,江砚堂主动问道:“你该是有事想单独同我说罢,是什么事?”
二人停下脚步,方灼颔首,“今日上朝之时,多亏了世子开口举荐,否则,圣上倒是真会以为我权势滔天,已经到了能一手遮天的地步了。”
江砚堂闻言轻笑一声后摆了摆手,“方灼,你我不必如此客气,今日朝堂之上,其他官员只知道忌惮于你,却都未想过圣上的真正心意,我开口举荐西岸,也算是为圣上出力,恰好解了你的危难罢了,况且,你是从我江王府出来的,若此事真叫圣上起疑,我江王府也是逃不过的,只不过让我没有料到的是,圣上今日竟会派西岸来千乐宫办事,方灼,大家都瞧得出圣上的用意啊。”
方灼抬头望了望那一片蔚蓝晴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东厂这一年来跑得太累了,歇歇也总归是好的,至于公主那边,多个人伺候,岂不是更加周到。”
江砚堂虽一向了解方灼的为人,但那毕竟是三年前那个待在江王府、无权无势的方灼,自方灼有了权势后,他便少与方灼有来往,只为避嫌,免得落得个结党营私的下场。
但凡曾卑贱到骨子里的人,得了权势后总归是要改变,再丢了权势总归是要不甘,可如今方灼这番话,倒让江砚堂想起了江王府的那个令他欣赏的方灼,他似乎从未变过,江砚堂心下感慨,面上平静道:“你能这般想,实在是再好不过。”
方灼笑了笑,没再说话。
江砚堂又迈开了步子,又叮嘱了一句,“你我都看得出明烁对西岸的敌意,你好好照顾公主罢,她身子骨弱,性子又倔强,也唯有你的话她肯听些,总归,有你照顾,圣上才是最放心、最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