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训》一共十二页,娘娘还是赶紧抄吧。”文婕妤拎着提盒,走到条桌旁,取出提盒内的文房四宝摆放好。
青浅去灵犀宫送完药膏回来,正巧听见这话,抢步上前一礼:“贵嫔娘娘膝伤未好,文婕妤就不能缓缓?”
“贵嫔娘娘膝伤在身,我也不忍,可就怕皇后娘娘那边儿不能缓。”文婕妤抬手虚扶,免了她的礼,却回身看着武茗暄,颔首笑道,“妾想,若是明日不能及时交予皇后娘娘查验,可就不是二十五遍的事儿了。娘娘,以为呢?”
“文婕妤说得是。”武茗暄淡淡一笑,招手唤青浅近前与锦禾一起扶她坐起。
知道武茗暄跪得太久,必定不良于行,早有准备的文婕妤让内监搬来一张小案几置于榻上,摆好文房四宝与《宫训》,亲自研墨,让她能坐在榻上抄写。
武茗暄知道,文婕妤在长乐宫正殿上那声咳嗽并非偶然,而是诚心提醒,现在再看她,已不再那么生厌。此时看她如此体贴,武茗暄不禁抬眸深看一眼,没想到一向言辞刻薄的文婕妤也有温柔优雅的时候。
武茗暄颔首一笑,接过她呈上的狼毫,让青浅给她上茶,才挽袖书写。
文婕妤静静地站在一旁研墨,凝目看那狼毫在纸上缓缓爬行,黛眉随着一点点过去的时间越拧越紧。
武茗暄学左手写画不久,还很不习惯。担心字迹太劣再受刁难,她全神贯注地伏案抄写着,全然不知文婕妤看她的眼神已越来越怪异。
直到一股力道袭来,握笔的手一空,她蓦然抬头,才发现文婕妤眼中隐含怒色,微红的脸更有一种近乎扭曲的错觉。
武茗暄瞥一眼如蚯蚓滚沙的字迹,赧然哂笑:“刚学书写不久,实在不堪入目,让文婕妤见笑了。”为粗劣的字迹羞愧是真,但同时又希望能借此打消旁人对她身份的怀疑。
“只是难看倒也罢了。”文婕妤将笔重重一撂,青葱玉指在案上轻敲两下,“娘娘若就这么抄,即便一宿不眠,至明日请安时,顶多也只能抄好十遍。届时,皇后怪罪起来,只怕妾受的责罚会比娘娘还重。”
“文婕妤放心,本宫自会禀明皇后,此事与你无……”武茗暄话未说完,却见文婕妤已撩起裙裾坐到了榻上,取笔蘸墨,接着她的字迹续写起来。
她这般好心,是真还是另有所图?武茗暄心中诧异,却更觉不妥。文婕妤的书法不输名家墨宝,而她的……二人笔迹实在是天差地别,就算如期抄满二十五遍《宫训》,也定会被人识破。到时候,惹恼皇后,得不偿失!
心念转过,武茗暄开口欲言,随意往纸上一瞥,当即傻眼。
文婕妤书写流畅,速度较她岂止快了数倍,可那笔尖落墨所出的字迹竟与她之前书写的分毫不差!
作者有话要说:后宫基友口诀:榻上对坐,作业帮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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