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哇哇啼哭,阿衍在耳边呼唤,她决不再允许这样的残忍降临在他们身上。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阳光融化了积雪,春天来临,他们一家三口在春天的微风里散步。
梦醒了,梦也散了,她的大脑呈现出一片空白的状态。
眼睛环顾四周,她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耳边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阿衍!
她猛然坐起,坐起之后才感觉到浑身散架一般的疼。
她把疼痛逼到脑后,她清楚得记得生产的时候阿衍曾经出现过。
她再看周围,她所处的房间是一个单人病房,房间里没有阿衍,只有霍思危。
因为孩子哭泣,霍思危在婴儿车边轻轻拍抚婴儿。
她注视着霍思危的一举一动,产房里阿衍说他回来了,这到底又又又是一个梦还是奇迹真的发生?
孩子在霍思危的拍抚下暂时不再啼哭,霍思危感受到温存的目光,转过身走到她面前。
“你醒了,有问题需要问我吗?”
温存一下子就听出那是霍思危的语气,天又塌了,她所谓的希望又是自己幻想出的泡沫。
霍思危见她不言不语变成木头人,主动说道:“换病房是想单独和你谈清楚一件事情。”
他取出厚厚的一封文件递给温存。
“是治疗记录的原版,我以前给过你。”
温存目光涣散,连抬手接过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了。”
残缺的复印件都让她感到绝望,更何况是完整的治疗记录,她又何必再往伤口上撒一次盐。
就算她把治疗记录上的每一个字都倒背如流,阿衍也不可再活过来。
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受到了挤压似的疼痛。
阿衍再度出现的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她生出巨大的求生欲。
她已经能够幻想出来比真实更真实的梦境了,她是快要疯了吗?
可是她没有资格发疯!
她俯身抱起一旁孩子,一个眉毛眼睛和阿衍极像的孩子,她要放下幻想把他好好养大。